中国团河劳教所的一栋楼是空的,因此周围谁也听不到那里发生了什么。当赵明走进那间房子里时,他非常清楚将会发生什么事。6个警察站在他面前,每人手上拿着24英寸长用来电击的电棍。在灰色的水泥地上有一块板,可以把人的头、手、脚及臀部捆起来。当时是晚上,而赵明已经有两天被迫不能睡觉,他们不停地打他,踢他,用冷水浇他。
当电棍击到赵明的头、脖子、肩、肚子和大腿上时,屋子里充满了电火花发出的响声。但是赵明一声不吭,他决定要尽可能地冷静面对这长达一小时的邪恶。
赵明说,“其中的一个警察非常‘狡猾’。他能同时用两根电棍电击我的胸部,因此全身到处是电流,人几乎是要爆炸了。我嘴里变得干燥,呼吸急迫,一条大腿痉挛起来。我想如果我要死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这种经历真是生不如死。”
这是7个月前的事了。现在,这名31岁的中国人在哥本哈根讲述他在中国劳教所里22个月的经历。他遭受的酷刑像一个导火线一样,将法轮功学员在中国遭受的人权侵犯曝了光。上周的欧亚峰会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场合。
其实,赵明只想在生活中做一个好人。他与中国的体制进行抗争,因为法轮功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
“法轮功是我生活中的真谛。我们只是想做好人──法轮功没有任何政治诉求。我们按照真、善、忍的原则而生活。”他说。
上交他的护照
赵明是在离北京西北方向850公里的长春市出生及成长的。他在学校里学习很好,22岁那年毕业于中国的第一流大学,拿到了计算机专业的学位。毕业后他在一家软件公司里工作了5年,于1999年3月赴爱尔兰,在爱尔兰的一所大学里继续他的学业。
1999年圣诞节期间,他走进中共的老巢,对当局进行投诉。他走入在北京的政府“信访办”,中国人在那里可以就他们的待遇向国家抱怨。赵明走进去,上诉法轮功在1999年5月被[江氏集团]取缔,当局自那时起对这个打坐团体的修炼人进行迫害。
他主动地递上了护照和身份证,以便得到上访的表格。
几小时后,他被送到审讯处,在那里他头一次尝到了他在以后两年中要承受的滋味。他被气势汹汹的警察们扔来扔去,头部被毒打。
“我始终向他们解释说,我没有做任何非法的事。而他们这样打我才是犯了罪的。但这无济于事。”赵明说。
审讯后,他被用火车遣送回家乡。在那里他受到了更多的审讯才被释放,但他们没有还给他护照。他无法回爱尔兰,最后就来到了北京,在街上发法轮功的传单。
从未经过法律审判
他一直在北京发传单,直到2000年5月13日。当时他和其他四位法轮功学员坐在一间学生宿舍里,突然八名警察冲了进来,把他们押进不同的警车里。在警察局,他被告知因“扰乱社会秩序”而逮捕。
随后是许多次粗暴的审讯。一个月后他被告知将被送到一个劳教所。在这一个月里赵明进行了18天的绝食。他们没有进行任何审判或定罪。根据赵明所说,把人送劳教在中国是一种行政决定。
他被送到团河劳教所,这是一个以洗脑而臭名昭著的地方。这家关有1千名左右犯人的劳教所位于北京的郊区。赵明被迫参加劳教所为法轮功学员办的学习班。他们必须看反法轮功的录像,大声地读反法轮功的书,并要和狱卒进行讨论。这些经常要持续到早上2点到四点,也就是说,赵明在很长的时间里几乎晚上不能睡觉。
除了洗脑,狱卒还命令同监的犯人毒打赵明。有一次,他被10个犯人毒打,事后有五天不能行走。有时他还被迫每天站立20小时,一连好多天,或者几小时地蹲马步。所有这一切,再加上电击酷刑,给赵明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他大腿往下没有知觉,他感觉不到自己是否穿鞋或穿袜子。
精神囚犯
在爱尔兰,人们对他的事例日益关注。在爱尔兰总理及国际社会的压力下,赵明于今年五月被释放。不久后他回到了爱尔兰。虽然他的肉体自由了,但精神上仍没有获得自由。2002年3月在团河的那栋空楼里的那场电击酷刑后,赵明没有撑住,他签了字表示放弃法轮功。
“我现在很后悔。但当时我无法清醒地思考,我感到我快扛不住酷刑了。这是对我的精神强奸,迫使我签字。事实上这比肉体上的暴力更痛苦,因为我现在必须面对事实,我签了违背我意愿的东西。只要这些文件存在一天,我的心灵就不会完整。”赵明说。他希望丹麦人民将会理解法轮功。
“在西方社会有人认为,我们在中国遭受[江氏集团]的迫害是因为我们做错了什么。我无缘无故地遭受酷刑,这似乎是没有道理的。但是,中国[江氏集团]的体制是不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