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网二零零七年十月十三日】以“真”为原则做人,正直诚实,不说假话,这是非常了不起的,古人视此为立身立国之本。为人能够清廉不贪,宽恕大度,畏天敬佛,多行善举,这是君子之风,以此为官为人都必将积德享福报。 高允,字伯恭,南北朝时期渤海(今河北景县)人,是北魏名臣。其为人崇信佛道,少年时便气度不凡,十多岁时曾将财产让给两个弟弟而出家为僧,后还俗求学,博通经史和天文数术。他一生以正直诚实而闻名,即使面临性命攸关之事,也决不说假话,德行操守很好。 高允原先为郡府功曹,后被北魏世祖皇帝召任为侍郎,兼任著作郎,命他同司徒崔浩一起撰写《国书》。崔浩为人狂傲、甚至喜欢谤佛谤法,而且沽名钓誉,在两个亲信的怂恿下,他别出心裁将撰写的《国书》刻在石碑上,并摆放到了祭祀重地,想使它流传百世而不朽,想以此显示他自己秉笔直书、无所避忌的业绩。高允知道这件事后,预料此事可能会让崔家遭灭门之祸,一起共事的人包括他自己都将遭牵连。 不久祸患果然发生,皇帝为此恼怒,崔浩因此被拘捕。当时高允正在中书省值班,太子想要救高允,于是特地将他召去在宫内留宿。第二天,太子去進见皇帝,让高允陪乘,到了宫门,太子对高允说:“進去要拜见皇上,我会引导你。如果皇上问你话,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高允问为什么事,太子说:“進去就知道了。” 進去拜见皇帝后,太子上奏说:“中书侍郎高允在我宫中,我和他同处多年,他为人小心谨慎,我非常了解他,他虽然和崔浩一同共事,但职位低微,受崔浩的控制,请赦免他。” 皇帝问高允:“《国书》都是崔浩所著的吗?”高允实话实说回答道:“《太祖记》是以前的著作郎邓渊所作,《先帝记》和《今记》是我和崔浩合写的,但崔浩治理事务繁多,他只是总裁决而已。至于注疏,我撰写的多于崔浩。” 皇帝大怒道:“这比崔浩还要严重,哪还有生路!”太子说:“皇上威严庄重,高允是个小臣,他这是昏乱失常了。我以前详细问过他,都说是崔浩所作。” 皇帝问:“是像太子所说的那样吗?”高允说:“我以低下的才能,错误的参与了著作,冒犯了皇上的威严,罪应灭族,已料定必死无疑,不敢说假话。太子殿下因为我在他身边侍讲的时间长了,为我乞求活命而已。他实在是没有问过我,我也没说过这样的话。我以实情作答,并没有昏乱。” 皇帝对太子说:“真是正直坦率啊!这也是很难做到的,而他能临死而不改变,不也是常人所难做到的吗!况且以实情回答皇帝,这是忠贞的大臣啊。像这样的话,难道能因为一次罪过就失去这样的忠臣吗?应该赦免他。”高允就这样得以免罪。 皇帝后来又责问崔浩,崔浩语无伦次,皇帝非常愤怒,命令高允起草诏书,将自崔浩至僮吏一百二十八人全部灭五族。高允犹豫不写,皇帝频频下诏催促。高允请求再次拜见皇帝,然后再写诏书。皇帝又召见了他,高允说:“崔浩所犯的如果还犯有其他的罪行,我不敢知道,如果只是触犯之罪,那罪不至死。”皇帝很生气,命令武士将高允抓起来。太子再次下拜为他求情,皇帝说:“如果没有这个人阻拦我,应当死几千人了。”崔浩最终被灭族,其实这也是他谤佛谤法的报应。 事后太子责备高允说:“人应当知道见机行事,不知道这个,学问有什么用?你進宫时,我将事情的头绪都跟你说了,你为什么不听从我的话,使皇上如此愤怒?每次想起这事,都让人心有余悸。”高允告诉太子,崔浩虽然有罪,但是记录朝廷日常行迹,评论政策得失,这是撰写史书的大致内容,他并没有太多违背之处。最后说道:“我与崔浩确实是共同负责这事,死生荣辱,按理不应当有特殊待遇。如果真的蒙殿下大恩,违心的苟且活命,这不是我所情愿做的事。”太子听后深为感动,对高允的正直诚实大为赞叹。 从高允的直言進谏,也可以看出他的正直和诚实。 高允曾经上疏八篇文章,借古论今,谈论天文灾异现象是上天对人的报应,其中他谈到:“我听说箕子献谋而有《洪范》,孔子叙述历史而有《春秋》,这些都是用来彰显众君主,揣度上天的著作。因此在他们的善恶表现出来之前,用天象的灾异来检验,随他们的得失而用祸福来证明,天人之间固然相距遥远,而报应如回声,令人畏惧。自古帝王没有不尊崇天道而考证它的规律,作为自身修养整治的依据。这之后的史官把这些事情记载下来,作为借鉴和告诫。”以此来劝诫皇帝顺应天命,通达明鉴,尊崇古训。皇帝看后非常高兴,对其内容大为赞叹。 高宗皇帝即位后,高允曾進谏制止大规模营造宫室,劝谏朝廷遵从恢复礼教等等。高宗待他非常礼貌和尊敬,总是从容的听他谈论,高宗有一次对大臣说:“像高允这样才是真正的忠臣啊。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他都用正直的话当面谈论,连我不愿听的,都侃侃而谈,从不回避……你们在我身边,却从来没听到过一句正直规谏的话,只是趁我高兴时乞求官职。你们手持武器在我身边服侍,只不过有侍立的功劳罢了,却都官至王公。此人执笔辅佐国家,不过才是个郎官,你们自己不觉的惭愧吗?”于是授高允为中书令,象以前一样著书立说。 高允的一生还非常清廉、谦让、淡泊名利,从不邀功请赏。 高宗即位时,高允对他辅佐很多,但并没有受到褒奖,一些无功的大臣反而受到重赏。高允对此终身都没有表示不满,仍旧尽职尽责的辅佐。 后来高宗器重高允,不直呼其姓名,尊称其为“令公”。听人说高允虽然蒙受恩宠,但他的所有家人都是平民,非常贫穷,妻子儿女连立身之物都没有。一天,高宗亲自来到他的家中,发现只有几间草屋,粗布被,旧麻衣,厨房中只有咸菜而已。高宗叹息道:“古人的清贫也不至于这样吧!”当即赏赐给他很多的丝绸和粮食,授予其长子绥远将军、长乐太守之职。高允为此多次上表,坚决推辞,而高宗始终不答应。 当初同高允一起被征召的人大多都已官位显达,封为王侯,连高允属下的一百多官吏也已官至刺史,食禄二千石,显贵臣子家中都有许多人做高官,只有高允的子弟都没有官爵,高允做了二十七年郎官却没有升迁,有时没有俸禄,他经常让几个儿子出去打柴卖来维持生计。 高允后来升任中书监,加散骑常侍(在皇帝身边规谏过失),虽然掌管著述史书之事,但从不独断专行,时常与人商议讨论,虚心听取他人意见。从高宗到显祖的军事文书,大多出自高允之手。晚年时他推荐了高闾来代替自己。 太和二年,高允上表十多次请求退休回家,皇帝没有批准,他便以有病为由回到了家乡。皇帝于是下诏用可以坐乘的小车征召他,命令州郡派人迎接。接到京城后,授其为镇军大将军,兼中书监,高允坚决推辞,皇帝不答应,搀扶着将他领入内宫,又下诏高允可以乘车入殿,朝贺时可以不拜。此时高允已经九十多岁了,但他精神矍铄,仍然尽职尽责,披览史书。皇帝见他年事已高,而且家境贫寒,赏赐了他很多衣物和膳食,但他都分给了亲戚朋友。很多贫寒的士人也都受到过他的接济和帮助,高允对他们照顾十分周到,而且还经常上表推荐其中那些有才能的人。 高允为人还很有度量,宽恕大度,他的朋友说从来没有见到他发怒。 在一次祭祀活动时,高祖皇帝下诏用御马车迎接年事已高的高允前来观看,谁知马突然受惊奔跑了起来,车子翻了,导致高允眉部三处受伤,皇帝和太后立即派人治疗和慰问。驾车的人将要被处以重罪,高允上奏说自己没有事,请求赦免驾车人的罪过。 还有一次,皇帝曾让中黄门苏兴寿搀扶高允,结果高允在雪中遇到狗而受惊跌倒,搀扶的人十分恐惧,高允安慰他,没有让皇帝知道这件事。苏兴寿曾说,他和高允共事三年,从没有见过高允发怒。好友游雅也曾评论高允,说与他相处四十年,从没有见他表现出喜怒的神色。 高允早先就经常对人说:“我在中书省时积了阴德,救济民命。如果报应不错,我应该能活到一百岁。”太和十一年正月,在临去世前十几天,他稍微感觉不舒服,但他不卧床休息,不请医,不吃药,出入行动,吟咏诗文,都象往常一样。皇帝和太后赏赐了他很多东西以示慰问,大臣们也不断前来慰问。几天后,高允在夜间安详去世,家人都没有发觉,享高寿九十八岁。 皇帝下诏厚赐给高允家中很多绸缎和粮食,帮助他办理丧事。魏初以来,因去世而受周济的没有比得上他的,朝廷以此为荣,并为他追赠官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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