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网2003年2月11日】([注]本网站所转载的参考资料皆为非修炼界人士所撰写,不一定和法轮功学员的认识相同。)***** 说到中国的经济,主流经济学界和电视报刊给广大人群的印象是:经济发展的速度极快,以前叫“腾飞”,现在则是8%;中国人民的生活已经达到了“小康”;中国的GDP、外贸总额什么的也已创造了巨大规模等等。还有的报刊渲染说,我国13年来的经济取得了骄人的成就,为二百年来所未有!听这说法,令人摸不透200年前的中国究竟出了什么神奇。 现在,当世界不少国家的经济发展发生“减速”、有的国家还发生了“经济衰退”的时候,只有我们中国的经济“风景这边独好”,仍在“健康、稳定、持续”地高速发展着,并且可以一直持续到本世纪中叶,直到超过当今世界经济的龙头“老大”──美国! 但是,话说得太妙,往往反而会令人生疑。我国历史上有个特点,凡是真的“形势大好”时,例如1963-1965年的经济调整时期,报刊上倒也并不怎么凑热闹式地跟着大声叫好。而到了1960年经济空前困难的时候,主要报刊上却整日价“形势大好”、“形势极好”、“形势一派大好”的标语口号式宣讲满天飞;到了1967年7-9月份,全国武斗、天下大乱,这时候却反倒说是“形势大好,不是小好,整个形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可见,形势到底如何,还不能光看怎么说的。 况且,目前中国经济在“宏观”上的不少统计材料,令人感到并不能放心。 例如,人们说中国经济正在“健康”发展,但怎么诊断出一个国家的经济是否真的健康?我想,第一条诊断标准不应当是“发展速度”,而应当是“总供给”与“总需求”的平衡。就像一个孩子那样,抽条太快,长成了豆芽菜,体内失去了匀称和均衡,未必就是健康。那么,中国的经济发展的“供求平衡”的状况,到底怎么样呢? 著名经济学家们在电视里讲:我国一个是投资增长,一个是外贸增长,有了这两件宝物,中国的经济发展就是平稳的,供求也就是平衡的。但这种说法并不合乎逻辑,单有投资增长和外贸增长,并不能保证经济达到“供求总平衡”。而且事实也恰恰相反,数据显示:中国的“总供给”已经大大超过了“总需求”,出现了非常的不平衡。今年,不仅没有一种商品供给不足,而且商品种类中86%均供过于求,而且国内的“库存积压商品总值”已经高达4万亿元之巨!这个数字在1996年约为1.33万亿元,经过5年,于去年达到3万亿元库存。而现今仅只1年,就飞速胀大到了4万亿元,它与GDP的比例约为41%。这是个令人恐怖的比例,但在我国似乎没有人因此恐怖,大家仍然兴高采烈,高唱赞歌或者大扭秧歌。但要知道,在西方国家,这个比率通常不会超过1%! 再看看商品房,据统计,1999年的前5个月,我国住宅投资额、商品房竣工面积均比头年同期增长3成多,而商品房销出的面积,仅比头年同期增长13.65%,也就是说,我国商品房的空置率很高。因1995-1997年三年的商品房可供量为44018万平方米,因此计算出当时的商品房空置率为16%,当时有专家说,这种比率是一个“危险期”。但中国人对什么“危险”历来是满不在乎的。果然,3年过去了,大家相安无事,时至2002年7月底,据报道,全国商品房的空置面积仍在大增,已经高达1.2亿平方米,比起3年前增加了3000多万平方米,全国商品房空置率居然已高跳为26%,这个数据是美国的4倍、是香港的8倍、是国际警戒线的2.5倍。但直到今天,仍然是全国遍地大兴土木,拼命地盖着华贵大厦,商品房价格也居高不下,有谁真的拿“危险期”当回事了吗? 由于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供需失衡”,在我看来,纵使金融业没有腐败的问题,仅只由于我国消费品及商品房的高度积压,国家的金融都会自然而然地发生难以避免的高“呆账”率。因为商品积压么,因此全社会资金就必然陷入周转不灵。何况,目前在中国腐败已经浸润了各行各业、正在深入骨髓。中国的“坏账率”到底有多高?始终没看到清楚的材料。人们的猜测在20-60%之间。2002年2月间央行行长表示,2005年底一定要将我国不良贷款率降到15%。这个15%其实也是个超高指标,但还要使用3年的时间,并使足一把劲儿来争取,可见目前我国呆账率之严重。而获悉,西方国家的银行不良贷款率,居然通常也仅有1%! 可见,中国经济的“库存承受力”和“呆账承受力”,的确是异乎寻常!在这一点上,中国人真是了不起。若是西方国家,41%的库存率,26%的商品房空置率,30%的银行坏账率,它们早就完蛋了。 以上数据表明:中国的“总供给”大于“总需求”,不是大了一点,而是实在太大了。 那么,令人不解的事情来了,我国的经济再继续高速发展下去,已经过大的“总供给”不就更加大了吗?在目前“积极的财政政策”下,国家甚至大量举债,进行投资,用以弥补来自民间的气力不足的“总需求”。但无论是进行“基础设施”建设,或是投资电力、输气、乙烯项目之类,还是制造业,总之,钱花了,虽然医得眼前疮,但不可避免的进一步的结果只能是:“总供给”在以后只会越来越巨大。 这样,投资越多,生产得越多,然后“总供给”进一步与时俱进地膨大,“总需求”只能相对的愈益不足,商品就更是卖不出去,日后的工商业必定就会更加艰难。从而,形成人们常说的“恶性循环”。 显然,若要打破这个恶性循环,只能扩大总需求,让总供给有个去处,方能盘活企业资金、使企业能进一步生产而不出现银行呆账,因而改善资金市场和劳动力市场的状况。因此,为了“扩大总需求”,经济学家们一直在呼吁“扩大内需”。扩大“内需”,显然是个很正确的看法。因为中国的“出口总额”在国内的GDP中,只占20%,这虽然比美国的7%的比率大不少,但与欧盟诸国相比也并不算大。反正,因此可以看出:尽管在世界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我国的出口总额还是增长不少,但毕竟“外需”在我国只占一小部分。而GDP中80%还是须由“内需”来消化。 那么,我国的“内需”情况到底怎么样呢? 先看广大群众的消费力吧。照理说,这个消费力应当主要来自全国“工资总额”,所以,不妨先看看中国的“工资总额”的情况。 全国工资总额,应当是我国清白的“合法收入”的一个大头。它到底有多少呢?1999年的全国“工资总额”仅有0.987545万亿元;2000年也只有1.065919万亿元!2001年的材料,不知为何,我在网上至今没有查到。据我估计,就是到了2002年,全年工资总额也就在1.2万亿元左右,不会高到哪儿去,因为今年国家职工没有涨工资。而2001年国家财政给全国4500万人涨工资,也就是拿出了700多亿元。若是这700多亿元都流进了消费品领域,要消化掉3-4万亿元库存,也正合了一句成语,叫“杯水车薪”吧。 关于“工资总额”,根据2000年的《中国统计年鉴》,我曾把“工资比重”的情况计算如下: 年份 | 国内生产总值(GDP) (亿元) | 工资总额合计 (亿元) | 工资在GDP中比重 (%) | 工资比重的 年增长百分点 | 1978 | 3624.1 | 568.9 | 15.7 | -0.38 | 1979 | 4038.2 | 646.7 | 16.0 | 0.32 | 1980 | 4517.8 | 772.4 | 17.1 | 1.08 | 1981 | 4862.4 | 820.0 | 16.9 | -0.23 | 1982 | 5294.7 | 882.0 | 16.7 | -0.21 | 1983 | 5934.5 | 934.6 | 15.7 | -0.91 | 1984 | 7171.0 | 1133.4 | 15.8 | 0.05 | 1985 | 8964.4 | 1383.0 | 15.4 | -0.38 | 1986 | 10202.2 | 1659.7 | 16.3 | 0.84 | 1987 | 11962.5 | 1881.1 | 15.7 | -0.54 | 1988 | 14928.3 | 2316.2 | 15.5 | -0.21 | 1989 | 16909.2 | 2618.5 | 15.5 | -0.03 | 1990 | 18547.9 | 2951.1 | 15.9 | 1.79 | 1991 | 21617.8 | 3323.9 | 15.4 | -0.53 | 1992 | 26638.1 | 3939.2 | 14.8 | -0.59 | 1993 | 34634.4 | 4916.2 | 14.2 | -0.59 | 1994 | 46759.4 | 6656.4 | 14.2 | 0.04 | 1995 | 58478.1 | 8100.0 | 13.9 | -0.38 | 1996 | 68593.8 | 9080.0 | 13.2 | -0.61 | 1997 | 74772.4 | 9405.3 | 12.6 | -0.66 | 1998 | 79552.8 | 9296.5 | 11.7 | -0.89 | 1999 | 81910.9 | 9875.5 | 12.1 | 0.37 |
根据《中国统计年鉴》,以上数据均为“当年价格”,因此不是“可比价格”,所以不表明增降“指数”;“工资总额合计”是指国有、集体和其他所有经济单位的职工工资总额合计。它包括的范围是:(1)计时工资(2)基础工资(3)职务工资(4)计件工资与计件超额工资(5)各种奖金(6)各种津贴(7)加班工资(8)其他工资。在《中国统计年鉴》里,“国有经济单位”,除了各种经济行业以外,还包括:(1)国家机关、政党机关和社会团体;(2)科学研究和综合技术服务;(3)教育、文化、艺术和广播电影电视业;(4)卫生、体育和社会福利业;(5)社会服务业。 从这份表上,人们不难看出:我国的“工资总额”在GDP中的比重是很低的。而且这个比重,在改革以来的绝大多数年份里是负增长。正因为我国“工资总额”的比重如此之低,所以,腐败这匹“野马”在中国才有了广阔的钱财世界可以纵横驰骋。 在这样一个很低的“工资总额”之下,1995全国的工薪收入者平均月工资不到460元;而直到2001年,也就只有780元左右。甚至在生活费用颇高的北京,据宣布,人均月工资收入大约也就1000元左右。当然,这里都是“当年价格”,不是“可比价格”。 我们还可以吃惊地发现:1998年的数据是,美国的平均工资是中国的47.8倍,日本则是中国的29.9倍,而韩国是中国的12.9倍。而数据还表明:韩国在1962-1982年20年间的经济发展奇迹中,平均年增长率也不过就是8.3%。而据我国公布的统计,我用几何平均法计算了一下,中国国内生产总值从1978-1999年的22年间,平均增长率高达9.6%,比当年韩国“起飞”的速度要高。韩国60年代初的“人均国民收入”也不过90多美元,它的平均工资怎么会比我们高上10几倍呢?我们的钱都到哪去了? 我国的工薪收入者以外,绝大多数城市居民也并不是“高收入”。公开的统计材料就能说明这一点。例如,2001年被认为是我国城市家庭收入“有较大幅度的提高”的1年。据宣布,全国的城市居民家庭年均可支配收入为6860元,按可比价格比2000年增长了8.5%,若城市家庭平均3.58口人,那么每月可支配收入是6860元12=571.67元,老天爷爷,人均竟只有区区159.68元!所谓“可支配收入”,在统计上的“定义”是指:“被调查的城镇居民家庭在支付个人所得税、财产税及其他经常性转移支出后所余下的实际收入。”但是我发现,尽管都是国家公布的数据,但“可支配收入”和“全国工资总额”两项数据是对接不上的。 据网上报道,国家统计局发言人称,2002年一季度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752元,同比增长7.5%,扣除价格上涨因素,实际增长6.9%。这个数据使我感到奇怪,如果是“人均”可支配收入,也就是说,1年起码可以达到人均7008元,那么3.6-3.8亿城市人口的可支配收入总计就将为2.5-2.7万亿元。实际上,全国的工资总额只可能有1.1-1.2万亿元。所以,我疑心这里是否错将“户均”说成了“人均”,但再一算,仍然不对,如果按“户均”计算,那可支配收入总额将只有6900-7500亿元,又太少了。总之,牛头有点对不上马嘴。我想,如果是随机取样的抽样调查,为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7000元,那么城市人口收入在总量上就超出了“工资总额”约1倍半。难道我国城市的普通居民的“灰色收入”有1.5万亿元吗?只能用一句南方话说:天晓得! 这里可能还不包括富豪们的“黑色收入”。 我们再来估计一下老实巴交的中国劳动农民主体的收入。据网上报道,国家统计局发言人说2002年一季度农民人均现金收入594元,比头年增长1%,考虑价格因素,实际增长1.3%。但在我看来,这个数字是否有点过大?照此计算,农民人均现金收入全年就将近2400元,中国农村约有10亿多人口,那么全体农民的全年收入将超过2.4万亿元,占了GDP的1/4。这有可能吗? 但是,仅据上面国家统计局的算法,农民的人均收入也只及城镇居民人均收入的1/3。而从城乡居民的储蓄存款的比例来看,90年代以后,农民储蓄的比例逐年下降,约每5年下降5个百分点,据悉1999年只占23.7%。因此1999年10亿农民储蓄的总量约1.4万亿元,人均存款只有1400多块钱。但即使这么点钱,我也很怀疑到底是否真有。近两年到底还会增加多少?银行部门和统计局应当能算出来,只是没有公布。从这些数据看来,我认为,全国劳动农民不大可能1年花掉2.4万亿元。据统计,在农村,年收入在“平均收入”之上的人仅占20%左右,近80%的农民收入低于“平均水平”,他们的生活肯定比较困难。 因此,全国劳动农民的消费力,可能比城市的消费总量还要略差些。 让我们再从宏观上看看“居民储蓄”吧。 自从改革以来,直到1999年时,除了1995年以外,从来没有“居民储蓄增加额”超过了“工资总额”的时候。但即使这样,也显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因为“储蓄增加额”相当高,几乎可以约等于“工资总额”的80-90%。1995年,“居民储蓄增加额”居然比该年的“工资总额”还多出44亿元。这已经是很奇特了,但更奇特的事情还在后面。 当我知道了今年5月末居民储蓄“突破8万亿元”的消息时,又看到“定期储蓄”从2001年末的26.3%猛涨至2002年5月的56.1%。我就感到,这是全社会腐败加速的明确信号。我写了文章,企图说明这个问题。我国从2001年9月至2002年5月,仅只3个季度,居民储蓄就提高了1万亿元,从7万亿元达到8万亿元。这就是说,若是4个季度的时间,居民储蓄将达到1.25万亿元的增长。我认为,1.25万亿元这个数字非同小可,因为我们不是西方国家,我国的“工资总额”在GDP中比例甚小,只有11-12%,近90%的钱不明去向。如前所述,1999年的全国“工资总额”仅有0.98万亿元;2000年也只有1.06万亿元!2001年的材料至今尚不清楚。但清楚的是:目前巨额“新增储蓄额”将会大大超出“工资总额”!1995年不过超出了44亿元。今年可好!起码将会超过1000亿元了。 但后来的事实,又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据报刊兴奋宣布的消息,国内居民储蓄总额至9月末已经高达8.45万亿元!这就是说,从去年9月末的7万亿元到今年9月末,1年之间,居民储蓄总额居然狂涨了1.45万亿元!比我原来预计的还要高出2000亿元,我看,“新增居民储蓄”将超出“工资总额”高达3000亿元了!这原因不说自明,就因为巨量“来源不明”的钱涌入了“居民储蓄”,才会造成这种景象,所以,腐败在加速,而且在急剧加速特别是2002年,中国富人追求腐败的厉害度,实在是非同一般。 这里有两个问题很清楚: (1)工资总额是劳动者们的活命之水,不可能都进入居民储蓄。按照目前经济学家们夸张的计算,就算恩格尔系数已达到50%左右,中国已取得了伟大成就,那也表明,中国工薪老百姓起码还需要5000亿元用于吃饭,农民的吃饭问题也还需要一个大数目。由于目前中国城乡收入差距巨大,我们先说城市,即3.6亿城市人口每人平均每月吃饭要用掉109-115元钱,从日常生活经验看,似乎差不多。另外,每人每月还要约用120元钱用来买衣服鞋帽、市内交通、孩子上学、老人生病、房租(或购房)、买日用品等。够不够?这样一来,似乎把那些没有“腐败”气味的“工资总额”就用得差不多了。 城镇普通居民1年里到底能存款多少?普通农民1年里到底能存款多少?以我以前的估计,全国老百姓每年增加长期存款(无论活期定期)能有个2000亿元(城乡各1000亿元)、即总收入的1/10也就不错了。但我们目前1年增加的储蓄总额竟高达14500亿元,比我想象的多出14-15倍来。这就是说,现今银行中90%以上的新增储蓄额,特别是定期储蓄,并非来自工薪一族,起码不是来自该族的工资收入部分。 (2)既然新增居民储蓄的主要部分不是来自“工资总额”,那么,目前这凭空掉下来的1.3万亿元以上的新增储蓄,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答案只有1个,腐败。 在我看来,腐败的金钱有几个流向:一是流向国外,一是流向豪华的洋房、汽车、还有出国旅游、吃喝嫖赌等,再就是大量进入了“居民储蓄”。为什么呢?让我们来分别看看。 中国大量的腐败黑钱正涌流向国外,美国、澳洲、东南亚无所不有。据报刊材料,我国1997-1999年以“携款潜逃”为标志的资本外逃为520-530亿美元,那么,2000-2002年被腐败分子“席卷而去”的钱又有多少呢?假设按照“居民储蓄”的那种增长速度,起码应当达到600-800亿美元了,也就是6000亿左右的人民币。当2001年普通人民的人均月收入仅只有780元时,可以气死全国人民的是,数千个或万余腐败分子竟然能把几千亿元搞到国外去!这里边是否也有国家机关或人员的失职问题?我们没有见到任何人因此“引咎辞职”,而只见人们不断地在易地做官,歌功颂德。 我看,中国黑钱大量外逃的规模,应当引起国人的重视了。 所以,居民储蓄的狂涨,并不表明“整个人民”的收入水平提高。为什么居民储蓄既不向消费分流,又不向投资转化,少数人收入的腐败性就是深层次上的原因。对此,经济学家们通常是不加考虑的,或者他们不屑于讲这些事情。到底为什么?有人说,可能因为有的经济学家自己就是百万富翁、甚至是亿万富翁的缘故。 既然每年有一万几千亿元的钱进入居民储蓄、而且又来路不明,是不是应当查一查呢?检查来路不明的钱是否国家的职责?我看是没有问题的。特别是那些大户的钱。否则,国家的各种银行岂不是成了“洗钱”的大块肥皂了。如果实在不愿意查,那就会令人疑窦丛生。人们过去指责瑞士的银行制度包庇坏人,为其洗钱,但若是国内的银行也可以允许居民存起大笔的钱而不问其来源,那中国的银行岂不变成世界最大的“洗钱”场所了?那么,国内的贪官也就变成名副其实的“制度的产物”了。 在国内,由于各商业银行从来不问存户巨款的来源,不需要任何鉴定或监管,而且曾经长期有“中国特色”地不采取储蓄实名制,所以,20年间中国成为世界最大的、理想的洗钱场所。经济学者们也很配合,他们将存钱称为“隐私”,似乎谁要过问,就会破坏市场经济!谁就是“红眼病”!那就成了不得了的罪过,似乎比洗钱的“罪”还要大。所以,不管那些人是从如“北京西客站”这样大大小小的建设工程中、九江防洪堤那样一些“豆腐渣”工程中、还是挪用私分三峡移民款,还是从各式各样的行贿受贿大量弄到黑钱,他们就都会毫无顾忌地将钱存到银行,以后再用来投资、买房、购车、嫖赌。因此,在中国,黑钱、白钱和黄钱,都一概自由地流来流去,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这种对“暴富者”的娇纵,如此大量地泛滥,在西方法制国家是根本不能想象的。 让我们再从宏观上大致估计一下中国的“腐败量”。 腐败,简言之,就是“非法收入”。那么。首先来看中国的“合法收入”究竟有多少。按我的理解,中国的“合法收入”大致可以分为如下几种: 1、工资总额; 2、农民的农牧渔副等业的劳动收入; 3、自由职业者的合法经营收入; 4、私营业主的那部分合法的所谓“红利”; 5、稿费、专利费等“知识产权”收入; 6、少量灰色收入,如少量合理的“劳务费”; 7、居民正当收入的存款利息。 除上述各项“收入”以外的各种“收入”,是否都是“腐败”,还可以探讨。但可以确定为“腐败”的是: 1、贪污、行贿受贿、公款私分、权钱交易的“回扣”“好处费”等形式得来的钱款; 2、刑事犯罪,如抢劫盗窃、高技术犯罪、各种诈骗等得来的钱款; 3、妓女所获得的钱款; 4、非法摊派、非法集资; 5、大部分“灰色收入”; 6、用于权势者享受、大吃大喝、公费旅游、公费出国游乐的公款,也是腐败之一部分。 分析的困难是,我们很难得到上述各种“收入”的确切数据,所以,对全社会“腐败量”的计算,就会有很多困难。例如全国官员贪污收入的“总量”到底有多少?就很难计算出来,国家统计局也没有公布过类似统计。而上述第6项的钱款,在“官员腐败”的现象中也起了很大的作用,这些还不能计入“贪污总量”。所以,腐败,除了可以并应当“量化”为有权者们的“贪污总计”,给人们一个数量概念,还表现为一种社会丑恶行为不断扩张的趋势。例如单位用公款给“领导人”买昂贵的商品房、或高级的专用设备,也不是廉洁,而是一种腐败。现在还有一种现象,即“有权者”并不一定就是单位领导人,掌握这各种权利的人,即使是医院收款员,手持罚款本的警察,都可能利用手中的“权力”来为自己谋利。这已经是非常可悲的一种深入民族骨髓的腐败。 所以,“爱国”可以,但千万不要爱屋及乌,不要同时也爱上我们国家的腐败。 要估摸国内腐败的“总量”,首先可以看看“不腐败”的那部分共有多少。除“工资总额”和劳动农民的农牧副渔业收入这两个大头外,其他的很难查到国家的有关统计数据。例如文字工作者的“稿费总量”究竟有多少?但大概不会很多。自由职业者的收入总量是否有统计?也很难说。税后的“存款利息”本来应是合法收入,但若是“款”本身就是贪污所得,那么“存款利息”也就很难被认为全都是清白的。何况多次降息后,这部分钱的总量也不会太大,我估计每年也就在1000亿元上下。至于私企业主的“红利”,就和存款利息一样,也不能一概而论地称其为“合法收入”,若是该业主在“原始积累”时就是靠“黑钱”或贿赂起家,那么其“红利”也是不合法的。在中国,肯定有大量私企业主与腐败官员的权势勾结的现象,应予查处。至于腐败私企的“量”有多少,像我这样的普通研究人员更是无法查清的,必须由“有关部门”来查处。有人在报上曾开玩笑说,“有关部门”就是除了在文件中再难找到的单位。但是,若要真的查清并击倒腐败,还必须让“有关单位”浮出水面,而且须在制度上使“有关单位”充满廉洁官员,才有可能最后获得成功。 我国以“工资总额”和劳动农民的劳动收入为主体的、全没有腐败味道的正当合法收入,我估计,现今1年里其总量应当在2.2-2.3万亿元上下。农村人口虽然约为城市人口的3倍,但是正当的、没有腐败气味的农民收入,也应大致在每年1万亿元上下。剩下的,是否全是“腐败”?还可以研究探讨。但依我看,城市里带有点腐败味道的居民收入应在每年1.2-1.3万亿元左右。也就是说,有腐败气味的“城乡居民收入”总量当也在2.2万亿元左右,另外用于腐败“支出”的公款,还有一个广大的数目。依我看,没有腐败、或腐败气味不太多的钱款,在GDP中占1/4左右,但养活了99%的民众;而腐败之款,在GDP中约占1/3左右,它则供养着占人口总数约1%的富人无忧无虑地吃喝玩乐、狂嫖滥赌。 这种估算是否合理?还有另一个佐证。据公布,我国2001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已达到了3.76万亿元。若是工资总额1.1-1.2万亿元,农民的劳动收入1万亿元,两项相加为2.2万亿元,就是说90%以上的人们的清白收入,可以占到全国消费品零售总额(可不是GDP!)的近60%。假若全国自由职业者的合法收入和消费还有10%的话,也就是说,起码有30%规模的消费品零售总额为“不清白”或“不怎么清白”的收入买掉了的。该数量可以估为1.1-1.2万亿元。此外,全国富翁婆们购买高级住宅和高档汽车应当还有一个大的款数,若人均花100万元,就是13-15万亿元,但它们不是1年之内就花掉的,可以暂不考虑。很明显,上述1年间的全国腐败收入,若是再加上“居民储蓄”中“非工资劳动收入”的那个部分,也正巧是在2.2-2.4万亿元规模。 这种估算是否准确,并不重要。但是否有理,却很要紧。我国在宏观经济上出现了这么多令人惶惑不解的地方,出现了腐败的某种大趋势,实在使得广大人民很难放心。 在我国,80年代的“腐败”现象曾经引起人民普遍不满,但90年代后又大进了一步,我认为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贿赂公行”。行贿受贿都上了一个台阶,深入到了各行各业和各个角落,大大小小的权都和钱联系了起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为自己能多获得钱、多多享受而奋斗,并已经毫无顾忌。这令人想起了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往事,贞观三年,也就是公元629年,李世民曾指责他父亲时代的第一高位的权臣裴寂:“武德之际,货赂公行,纪纲紊乱,皆公之由也。”可见李渊做皇帝的“武德”年间,也有流行“贿赂公行”的劣迹。李渊不懂得治国的真谛。而由于李世民厉精图治,虚心求谏,议定法律,任用廉吏,竟然在短短几年里,就使得隋末大乱的形势变为“海内升平,路不拾遗,外户不闭,商旅野宿”的安定的社会生活画面。可惜的是,在中国两千余年的黑沉沉的皇权制度下,这个仅有23年的“贞观之治”只是闪现出一线光明,中国历史上再没有一个时代能达到“贞观”的水平。由此可见,皇权政治的效率实在太低了。 我想,一个公然腐败的社会,是不可能长治久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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