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看守所非法关押了不少去北京上访、为法轮功说公道话的法轮功学员,在看守所,法轮功学员表现出了修炼人大善大忍的胸怀。我们的善行举止感动着周围的人,包括警察。他们说,法轮功学员都很面善,和其他人不一样。
接下来的几个月,看守所新進了人。监舍本来睡十二个人就已经很挤了,现在增加到了十五个人。大通铺实在睡不开,必须有两个人睡到地上。大通铺下面是一米宽的通道,能顺着勉强睡两个人。通道的一头是放风场的门,通室外;另一头是监舍的铁门,夜间要放一个尿桶。两个门对流,门下面有很宽的缝隙。在这寒气袭人的冬天,谁也不愿意睡在地上。当时的号长只好强行安排轮流下地,除了她自己和几个与她走的近的人。
我和同监室的法轮功学员同时想到,她们的身体下地睡,很容易生病。于是我们商量,不用她们轮流下地了,我们就固定睡在地上,因为我们身体结实。后来,我和另一个法轮功学员就睡在了地上。我们把两个人的褥子摞起来铺上,把两个人的棉衣叠起来,放在头顶上挡住放风场门缝的风。再把两条被子摞起来盖,因为夜里起夜都要从我们身上过,所以就晚点睡,早点起。当然身体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二零零一年二月的一天,看守所楼道传来了嘈杂声和混乱的脚步声,“来死刑犯了!”大家议论着。每逢说到杀人犯,她们都会很紧张。这时的巡逻也加紧了,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杀人犯分到了我住的监室。
她一進门,大家都被她的面貌吓住了:一脸的凶气未消,眼神透着仇恨。跟她说话,她也不理睬,叫她吃饭,她把头扭一边,不看也不理。监室人的心一下子揪起来了,显然是个亡命徒。
这时,外面传来声音,叫我出去,我被带到了狱警办公室。包号警察找我谈话,说来了个特殊犯人,想让我当号长,把监室管起来。她告诉我,本来看守所规定,是不让炼法轮功的人管监舍的,可现在情况特殊,没人愿意管,也没人管的了。希望我能把这事管起来。我看到她为难的样子,就答应了。
回到监舍,大家都望着我,好象在向我求助,我告诉大家,她心情不好,大家要多多谅解她。因为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我只好找了点剩馒头和水,劝她还是吃点,跟她说:“这里也只有这种条件,总不能老饿着吧。”她看我是很善意的,就勉强吃了点。
我安排她在第一个铺位,那是以前号长睡的位置,相对宽敞一点,暖和一点。我挨着她睡,因为别人都怕她,不敢挨着她。她睡不着,我就跟她聊天,就这样聊了一夜,她放松了一些。第一个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后来接连几个晚上,大家都不得安宁,尤其是值班警察和巡逻的武警。
她睡不着,我就陪她说话。我告诉她,我是因为不放弃修炼法轮功而被抓的。她不理解:“那你就说不炼了,不就放你了吗?”我告诉她,因为我们修的就是真善忍,首先就得说真话。我修炼法轮大法受益很多,我不能说不炼。她很不解:“就为了一句真话,值得吗?”我说:“当然值得。我炼功后,癌症三天内就神奇的好了,而且以后再没犯过。如果我为了不坐牢,说了假话,癌症会从新回到我身体上。你说我讲真话,是不是值得呀?”
这时她认可了。她说:“你们炼功要求就那么严吗?”我告诉她:“不是有人要求我们,是我们自己要求自己这么做的。法轮大法是宇宙的真理,按照大法做,就是对自己负责。讲真话、办真事、做真人是第一位的。如果不讲真话,以后的善和忍就做不到了。我修炼以后,心态越来越好,遇到什么事都能想的通,什么事都难不倒我,什么矛盾都能化解,心胸坦荡,心情舒畅。”她瞪大眼睛说:“真那么好吗?”我说:“是啊!你还不了解我们。”
我要求她清理个人卫生,她不愿意。我想可能是因为没有热水,天气又寒冷。当时看守所不提供热水,每人每天只有一杯喝的热水,还不是开水,有时候上午给,有时候下午给。我们几个同修就把自己用来喝的热水留下来,让她洗头,自己喝冷水。再把四个人的热水集中起来,给她洗脚。开始,她还一脸不领情的样子。后来每隔几天,我们就攒水给她。她看到了我们法轮功学员对她都是真诚的、善意的,在关心她、帮助她。她看在眼里,那种敌视所有人、怀疑一切的心态,慢慢的在改变。
在看守所,我们每天拣豆子。没有桌子,倒在铺上趴着捡,每个监室还有定量,从早拣到晚,很辛苦。她不干活,坐在一边看,我们就一边干活,一边给她讲做人的道理,告诉她为什么不要杀生,告诉她自杀也是杀生。她听進去了,慢慢在思考,还问了许许多多关于我们修炼的问题。
我们在干活的时候,经常背师父的法,晚上躺在铺上,她悄悄的跟我说:“我听你们背师父的法很舒服,好象忘了其它的事,和你聊天也很轻松,我爱听。”
有一天干活的时候,她望着我说:“你教我背《论语》吧,行吗?”我说:“你想背,当然好啊!”于是,我们就一边干活,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教她。令我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很快就背会了,好象只教了三、四遍,她就背会了。她学的非常认真。
第二天,她兴奋的告诉我,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一个人给我讲法轮功,这人高大的身材,和蔼可亲,你说,是不是就是你们的师父呀?”我听了她的描述,告诉她说:“是师父。”她又问了好几遍:“是不是呀?我觉的是,但是我也没见过你们师父。”我一再肯定,她更兴奋了,急忙说:“是不是师父要我了?我能加入你们吗?”我说:“那要看你是不是真心要改变自己、要修炼。”她说:“象我这样的,师父要我吗?”
我告诉她:“只要真心修炼,师父什么人都度。”“我修,我真修。”她急切的说。“那师父就要你。”她那纯真渴望的眼神打动了我。没过几天,她又梦到师父了。她说;“我梦到师父站在讲台上给我讲课呢,清清楚楚的。”我听了,真为她高兴。
从那以后,我给她讲了许多大法的美好,讲了大法书上的道理,人为了什么来在世上。后来,她总是要我再多讲点,说:“我就是爱听。”从那以后,她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发生了变化。监室的其他人也越来越能接近她了,还经常主动帮助她。一天,她悄悄的跟我说:“我后悔死了,要是早点学了法轮功,我绝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后来,她的判决书下来了,死刑,上诉期十天。她的情绪有些波动,我也心情沉重。我想劝她写上诉,看能不能改判。经过长谈,了解到她的家庭不错,她有一个八岁的儿子,老公和婆婆都宠着她。家里开了个方便面厂,为了筹措资金、把厂子运作起来,她到市里当保姆,想找个有钱人家弄钱。找到的这家有两个孩子,她看管两岁的老二,大孩子七岁。当她要实施搞钱的计划时,七岁的老大成了她的障碍,男主人又对她起了邪念。为了报复,一气之下,她把七岁的女孩用红领巾勒死。她放弃了上诉,说:“是我自己干的事,自己偿还吧。”
下判后,她被戴上了刑具,手脚不方便,我们几个法轮功学员帮她洗漱。她脾气上来的时候,嫌这、嫌那,不是水凉了、就是水热了,我们都能体谅她。她穿衣服不方便,我们就想办法给她改了一件好穿脱的裙子。别人不敢挨着她睡,我们两个法轮功学员挨着她睡。后来那位法轮功学员调走了,其他人再挤,也要跟她空开距离,不挨着她。但是我知道,她现在不会再做打人害人的这种傻事了,她已经知道了善恶有报的道理了。
不久,发生了一件事,使我左右为难:晚上睡到半夜醒来,发现她人不在了,值班的犯人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夜里两点多,这人能去哪呢?她还戴着手铐脚镣。我真的急了。结果万没想到,她竟然在放风场躺着睡觉呢。门锁着,她怎么出去的?事情重大,我该怎么办?报警察吧,不行,那样会惊动所有的人,他们会加强防范。不报吧,不知道她为什么出去,会不会出事?而且第二天开门时,被发现怎么办?我冷静的想了一下:凭我对她现在的了解,她不会去自杀什么的,可是让她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权衡了利弊,我决定不报给警察,等到天亮吧,可我就不敢再睡了。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放风场门开了,没被发现,我这才舒了一口气。我问她:“你干嘛要跑出去?你是怎么出去的?”她淡淡的一笑:“我热的不行。” 我心里想,就这么轻松?后来她悄悄的告诉我,说她的手铐可以脱开。哦,原来是这样。她说:“别让人知道。”“好。”我为她保密。其实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她是怎么出去的。
有一次,监控发现我们几个法轮功学员打坐炼功,三、四个警察提着胶皮棍,拿着电警棍闯進来了,咆哮着不让炼功。進门不由分说,挨着个的就打。我打坐正入静,没理他们。一个警察一把把我从铺上揪下来,甩到墙根,喊着:“还炼,还炼!”紧接着狠狠的一记耳光扇在我脸上,我顿时眼前一黑,两眼冒金星,只见她顺势又抡起了胳膊,准备接着打。这时,她高举的胳膊停住了,放下了,什么也没说,溜走了,其他几个警察也尾随着跑了。
事后大家议论起来,都觉的很奇怪:警察明明举起手要接着扇你的,怎么就突然放下手,跑了呢?觉的不可思议。她也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她:“是师父保护了我,因为我当时心态平稳,没有恨她,反而可怜她。因为她不知道她这样做是要遭恶报的,是无知的在害自己。我的这个想法符合了修炼人的标准,没有恨,反而在难中还能为别人着想。大法要求我们要与人为善,处处事事要考虑别人,要做一个为他的人,无私无我的人。这一次,我做到了,所以师父就保护了我。”她听了很受感动:“如果这事是听别人说的,我还真有点不相信呢。”那以后,她更加敬佩大法师父了。
有一天,她又出现了新情况,不吃不喝,绝食了。对于死刑犯,警察最怕的就是出人命。快要行刑了,她为什么绝食呢?警察把我找去问我,我告诉他们:“她不会去死,因为她信了法轮功,这一点我有把握。为什么绝食,我还不清楚。”警察也相信我,并叫我好好看着她。
绝食三天了,她也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有点生她的气。这天,警察把她叫去了,她回来才告诉我,她是为了一件大事才绝食的。我问她:“什么事?”她说:“我告诉他们,我要看《转法轮》,就为这个。”警察说:“不行。”她说:“那我就在这儿看。”他们说:“那也不行。”
这真是我没想到的。她,曾经一个凶狠的杀人犯,临刑前,真心的想学法轮大法,想做一个好人,多么珍贵的一念啊! 这是真善忍的力量改变了一个人的境界。她既然出了这一强大的善念,我相信,对她的生命一定是有大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