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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会计师:我为什么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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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网二零一六年二月四日】(明慧网通讯员北京报道)二零一六年一月十三日,被迫流离失所十多年的苑雯女士,在北京市顺义区高丽营镇一借住的民房中被绑架,目前被非法关押在北京昌平看守所。

六十岁的苑雯女士,原中国计量科学研究院会计师,一九九六年开始修炼法轮功,按照真、善、忍的标准修炼自己,在矛盾面前宽容忍让,做事为别人着想。同事们都说:与她在一起工作踏实、可靠。在1999年法轮功遭受迫害后,苑雯女士被开除公职,二次被劳教迫害。其丈夫原是日本合资公司工程师,因修炼法轮功被单位开除工职;其女儿圆圆,十九岁就与父母一起被劳教,不得不中断学业。她的妹妹苑霜,两次被劳教迫害,也被迫流离失所。

流离失所的苑雯女士
流离失所的苑雯女士

十四年来,苑雯生活艰难,没有医疗保险,没有社会保险,没有养老保险等社会保障。苑雯女士于二零一五年八月十五日向最高检察院控告迫害元凶江泽民。

下面是根据二零一五年夏天苑雯女士的口述整理而成。

过去我们家就是那种特别典型的四合院,满屋子“四旧”老家具……家具的木头啊,镜框啊,根本锯不断,就那硬木头嘛,小时候我拿那个摁钉儿都摁不进去,用小刀划都没有印儿,就那么好的家具,祖传的……卖家具的时候啊,都当作普通的家具卖了,连一把椅子的钱都没卖回来,我爷爷当时三天没吃饭……还有字画啊,全撕了,不允许卖,全撕了。现在回忆起来,有一个四扇瓶,还有春夏秋冬的画儿,还有什么刺绣的小鸟儿啊……撕……红卫兵看着我们家拿剪子绞……到最后,那红卫兵还到处找,前前后后的找,盆呀碗呀的都找,后来发现了一个养鱼的缸……故宫琉璃瓦的那种黄色,那样的形状,我家装煤球用来着,结果他们就把这缸给砸了,装煤球也不行!当时我就在边上看他们砸。我九岁……我们家一个这么高的袋子,金银啊,老太太那个什么玉啊,翠啊,真的就这么大袋子的东西,都没了……不知道哪儿去了……。我们家的大门把儿,铜的,没了……过去那方砖,电影儿里才有的那种大方砖,都没了,不知道哪儿去了……。

六四的时候,我听见过枪响啊,那才是真真的枪,电影儿里的全是假的,真的火药味儿。有人从城里给抬过来,从安贞桥抬过去……我妈他们街坊有一个人哭了,回来说:他们有一个同事,腿被枪给打折了……听说死了很多人……。

即使有过这些经历,我就说我这人啊,对政治也不是那么敏感,什么这个那个的,我也不爱参与那些事儿,就是有个桌子,有个账本让我算就行了,没有多复杂的思想,那时我就是那样的。

(一)绝处逢生

我十五岁得了肾炎,尿血,差一点儿就是尿毒症,没命了。一到春天准尿血,出去接一壶水去,回来可能就尿血了……后来孩子一岁多能走路了,跑着跑着,如果摔个跟头,我都不能把她弄起来,为什么?把她弄起来,我就站不起来了,腰腿不能打弯儿,我蹲不下去啊,就那样的,活不起了似的……特痛苦,真的特痛苦,坐在我们家窗户那儿,真的就想跳楼!自己的孩子都管不了,活什么劲啊!

把头发烧了,烧糊了之后分成堆儿当药引子,这是人家告诉我的偏方,吃那个补血,我两大辫子,都给绞了当药引子!最后头发都吃完了,也不管事儿,还喝大铜钥匙煮的水,大铜瓢煮的水,不管事儿,后来说什么吃花生米加白糖,一小碗儿一小碗儿的蒸,吃得白胖的,也不管事儿。

那时候我真是发誓哎,我说这辈子谁让我腰腿、脖子好了,能转弯儿,肩膀不疼了,我给他磕头啊!

单位那种尔虞我诈的人际关系,我也受不了。你说让我学不吃亏占便宜,我心里过意不去;你真的吃亏吧,他认为你“傻”。怎么就没有好人走的路呢?

一个朋友给我一本《转法轮》,一翻书,我就看到了一句话:“真善忍是衡量好坏人的唯一标准”,哎呦,我心里别提多敞亮了,我可是找到走正道的依据了,白纸黑字,我找到依据了!这么着我就炼法轮功了。那是九六年四月十八号,我记得可清楚了,特兴奋呐,就是觉得我可找到了正道了。

炼功不长的时间,突然有一天,我能弯腰了,坐下站起都行,哪也不疼了,腰腿什么的都好了啊,我泪如泉涌,我能高兴就跳了起来了啊!

(二)迫害伊始

九九年七月二十二号下午三点钟,电视放了那个诬蔑师父、诬蔑法轮功的录像,我是在一同修家看的,可是啊,当时我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为什么听不见了?我不相信哪!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相信。我看那中央电视台就这么撒谎,就这么骗人!因为咱是身心受益者,我是有亲身经历的。中央电视台一句真话都没有!怎么能这么撒谎,这么骗人啊!我真的就不相信,我一点儿都不相信,所以当时就听不见了,我太震惊了。

后来我就决定:要把法轮功的真相告诉世人,我要让世人知道法轮功好。只因有这个想法,只因我坚持了“真、善、忍”的信仰,十几年来,经常我就是有家不能回。

二零零一年六月,街道办事处六一零、派出所居委会等十几个人,就把我给绑架到“北京法制培训中心”强制洗脑。当时我还在单位上班呢,出来后,我们单位继续监视我,我只好离家出走,后来被开除了公职。

我丈夫原来是松下制品有限公司的工程师,也炼法轮功,在单位全体党员大会上,因为坚持修炼,就给开除了党籍,之后,也是逼得没办法,被迫离开单位。

当时街道找我们,派出所也找,单位也找我们,要我们必须放弃修炼,我说我这身体咋好的?谁不炼我也得炼呀,但他们说,不和法轮功划清界限就关押你们!不把法轮功的书上交就抄家!我们不能呆家里让他们抓呀,不能让他们把书抄走啊,于是就在外面租了房子,他们找不着我们,就找孩子。

当时孩子刚考上首都师范大学英语系,学校系主任、老师都找她,让她说出我们在哪里。孩子害怕,就出来找我们了。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家三口在一块儿啊。

(三)孩子一起被非法劳教

二零零一年的十二月三十一号,我买了点心,买了水果,第二天就过新年了啊。哪里想到,晚五点多钟我们被警察跟踪到出租房,所有的法轮功书籍给抄走,连近万元的现金也被抄走了。

孩子后来和我们一起被非法劳教,她不肯说法轮功不好……后来管教告诉我,你们家孩子就想上学,就想上学,……刚刚十九岁,上大学还不到三个月……最后还是被学校开除了。

看守所的日子?挨着天儿过呗,过一天是一天呗,就心疼孩子。我知道她在哪个房间……铁门一响,就想着孩子……是不是给拉出去了,警察问不出我什么,是不是会折磨孩子啊,资料哪儿来的?你爸你妈跟谁接触啊?问她呗……老这么想……也许不是那么回事儿……但自己就老这么想,撕心裂肺的痛。

吃窝头,喝带泥的菜汤,汤里有几片菜叶……女儿后来和我说,妈妈,拘留所的花生米可好吃了。我心想,搁家,花生米你都不吃,咸了淡了的,现在可好……真的不一样……

几十个人晚上挤在大通板上,只能侧身,“立板儿”睡,如果上一次厕所回来,就没有地方躺了……女儿跟我隔了三四个门……

一个月后,一副手铐,一个环儿铐着我,一个环儿铐着我女儿,我们一块儿被关进了女子劳教所,他爸爸被关进了团河劳教所,我们都被判了一年半。

(四)“让你近在咫尺照顾不了她”

我和女儿给送到二楼,搁在一个队里。我对警察说,我是她妈妈,给我们俩放一块儿吧,女儿也想跟我在一块儿。一个小警察,长得也挺好看的一小姑娘,穿着一身黑警服,可能也就比我女儿大两三岁吧,她上前说了一句:她说你知道吗,要让你近在咫尺照顾不了她。

然后我们就给分开了,我上三楼,孩子在二楼。每天包筷子,第一天是八千双,第二天就要包出一万。二楼干什么活儿?我跟别人打听,二楼也包筷子。

有一次我们三楼完成任务就睡觉了,听见二楼还在干呢,已经到十点半了,哎呦,那心里头,真是七上八下的,真的是……我说我干两个人的活儿也行啊,我每天包两万双,不要让孩子干那活儿……真是那种心情……后来就慢慢的放淡了,放淡以后,过几天,心又起来了,担心……放淡了,心又起来了。

过年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我把警察给叫过来了,我说我不知道我女儿在下边儿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说我想见见她。警察说:那不可能。

有一天出去,正好碰见我女儿那一队,我就找孩子的脸,衣服都是一样的嘛,找到了,结果看到孩子脸是肿的,脑袋也是肿的。这孩子挨打了?我心里就那么想着,特别难受。回来我就问我们队里的人,你刚才看见我女儿吗?她说看见了啊,我说她是不是挨打了啊?怎么脸是肿的,嘴也是肿的?她说,没有啊,她还跟你笑呢。后来我问,真的没有?别骗我。她说真的没有。我问了另外一个人,她说真的没有。

那时我才发现眼睛不行了,看远处的东西就模糊,而且重影儿。怎么看什么都不清楚啊?警察就带我去医院,检查,结果我的两个眼睛全是零点六,织毛衣织的,不到一年!刚去的时候,那个检查身体的大夫说,你这么大年龄,眼睛怎么还这么好啊?我说我是炼功炼的,我的视力分别是一点二零、一点零。

(五)劳教所里的空气都是苦的

加班加到晚上十点钟以后,第二天早上起来六点就开始织,赶任务时,四点就起来织,一天要织出一大片儿来呀,都是外贸活儿,毛衣、围巾、手套,劳教所挣钱啊……还给小动物、小宠物织,织狗的毛衣……都是出口的……我们挣劳务费……一个月有几块钱……

必须“认罪”,必须“反省”,否则就洗脑,站着,体罚,不让睡觉,白天黑天都不让睡……也不让洗漱……也不让吃饱……冲墙站着,就觉得好像是灵魂要离开身体似的,就跟那个意识不清楚似的,那墙忽闪忽闪儿的,就跟那沙子一样,那衣服裤子全是景,看什么都能看出图案来……困的往地上摔……往地上摔,……腿肿的一按一个坑,穿不上鞋了,我都没有感觉了,腿木了……

饭前必须唱《同一首歌》……谁愿意唱啊,谁都不愿意唱。我觉得劳教所里的空气都是苦的,每天的空气都是苦的,真的要是没有师父,没有法,我真活不过来,但是我们必须张嘴唱所谓“同样的欢乐给了我们同一首歌”。

我那女儿娇生惯养,我婆家就这么一闺女,我娘家也就这么一闺女,那跟宝贝儿样的,哪儿受这种……

女儿小名叫圆圆,过生日时,同一屋的有个孩子,比她大点儿,她给我女儿画了一张画儿,画个小孩儿放着个风筝,那个风筝上写的是“早回家”。怎么给她送过去啊?我就找警察,我说,麻烦您点儿事儿,她说什么事儿啊,我说把这张画儿给我女儿送过去行吗?她有点儿为难。我说有什么为难呀?你看着上面什么都没有,我盼她早回家,她盼我早回家,写了一个“早回家”,还有一句就是“祝圆圆生日快乐”,有什么呀!她说请示一下大队长吧,后来她告诉我,那张画儿给送到了。

我跟我女儿是同一天出来的,还有她爸爸,……我们三人一块儿出来的。当时出来那天,哎呦,我们三个人还不能待一块儿,出来那天正好闹非典……正好非典,回来的时候,怕我们传染,隔离……

(六)这十几年我们没过过团圆年

他们(中共邪党)开会的日子经常就是抓人的日子,三月十七号,零七年,两会期间。我们街坊也炼功,她曾问我要过几个护身符,有几个老太太到她家去,听说是被人举报了,警察找我,我们家呢,还真有护身符,图案一样。结果因为一对护身符,我又被劳教了两年半……每天还是遭受警察与劳教人员的辱骂,还是强迫写放弃法轮功修炼的保证……

回来后,没有生活来源呀,我去麦当劳打工,搞卫生,擦地,擦厕所,原来我做办公室的会计,现在是保洁员。

二零一三年正月初五,我到亲戚家拜年,还没有进亲戚家门,就被警察电话跟踪到了亲戚家,说我前一天把法轮功的真相贴在了派出所门口,我确实没有去,三个警察把我按倒在地,其中一个警察骑在我身上,强行给我戴手铐。我奋力反抗,在家人帮助下我走脱了,至今流落在外,有家不能回。

从前年到现在,我一次家都没回过,也一直没见过我妈妈。我跟我妈家离得挺近的,以前每周四,我去给她洗澡,剪头发呀,收拾呀。这下儿我出来了,能不惦记着吗?这一到礼拜四,我就想起来了……我妈洗澡都洗不了了,有时候,站那儿都哆嗦……我妹妹也被迫流离失所不能回家,警察也要抓她……

以前,我们这一大家子都一起过年,从一九九九年,这十几年没过团圆年。不是我不在家,就是妹妹不在家。好不容易我们全家仨人回来了,我妹妹又进去了,好不容易妹妹回来了吧,我又进去了。少了人,谁也不爱提,谁也不爱说,怕我妈伤心,聊这个,聊那个的,聊些不相干的呗,吃顿饭就走,怕说一句出格的话,戳着谁的心窝子了……没那气氛……

这么多年,所有的家人几乎每天都生活在恐惧担忧中,如果哪次电话打不通,那种提心吊胆啊,没有这种经历的人是很难体会到的。

(七)在大街上见见面儿,就够幸福的

我们家仨个还甭说团聚,在大街上见见面儿,就够幸福的,真的,还不说在家团聚。

我和我丈夫有时通过信箱联系,然后在外面见,我没有电话,怕监控。每次见面,他都给我带早点、面包,中间劈开,搁一个鸡蛋,撒点儿酱油什么的,然后就是一纸盒的牛奶。每次都这样……在哪儿吃?马路上啊,或者找个小饭店啊,不太花钱的地方呗……他老问,你还有钱吗?

我们家那位原来不会做饭,现在他说:我做饭快着呢,一天给孩子炒两菜。孩子跟我见面,我说你爸挺棒的,给你炒两菜。孩子说,对呀,给我炒俩菜,土豆豆芽菜,粉丝豆芽菜,土豆丝,土豆块儿,这叫两个菜。

他跟我说,被罩破了。我说你回去量量,怎么量啊?量长的,再量宽的,长多少,宽多少,你量好了,然后到做被罩那儿,咱们做一个去。要说在家,这算个什么事儿啊,搁我手里头,蹬吧蹬吧,匝吧匝吧不就做一个吗?……操心!惦记着,真惦记着……

想回家就回家?那哪儿行啊,万一回家,他们给抓走呢,在家炼?我是想在家炼,在家炼也不行啊,偷偷摸摸的?

是啊,有的时候,会有很寂寞啊,今年过春节,我丈夫和女儿在家里,我一个人在外面,不能回家。一个人走在马路上,谁也不认识,家家户户都亮着灯,看着很暖和啊,家家都做好吃的。走着走着。天就黑了,真的寂寞啊,那种难耐的寂寞……那也得往前走啊,不能后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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