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可以跟我们听众朋友们打一声招呼吗?
覃:我今天来到休斯顿,来到这个电台,感谢大家收听我们大法电台,希望大家能够在空中相会,很难得的。
主持:覃永洁先生,休斯顿的报纸以及电视台呀,各大新闻媒体呀对你的情况都有介绍,我想听众朋友也不会对你太陌生,您可以向我们听众朋友介绍一下你在大陆是因为什么被捕的?
覃:我在大陆呢,因为我是个法轮功学员,因为呢,我在中国的时候看到大陆国内的政府对我们法轮大法的弟子迫害得非常厉害,所以我们就在散发一些传单,呼吁政府给我们一个宽松的炼功环境,停止对我们大法弟子的迫害,所以呢,我在散发传单的过程中,被公安逮捕了,逮捕到农场里去。
主持:那您身上的这些伤都是怎么一回事?能向我们听众朋友介绍一下吗?
覃:可以。当时呢,在把我抓进农场的时候,那些管教是很野蛮的,特别是对我们法轮功,是要“特别关照”。
主持:就是打引号的“特别关照”?
覃:嗯。一般的犯人都是另外看待的。
主持:噢!
覃:采用的手段就是相当的残酷,很残忍。在短短的一个月当中,受到的折磨,真是难以想象的。那种手段,采用那种低下的手段,来对待我们。有时候我会炼功,被他们看见的时候,不是拳打就是脚踢。特别有一次,我炼功的时候,被他们看到,双手都是铐起来,吊到铁窗口,很高很高的,都是两个脚跟都离地,只有用脚尖点着地,双手铐着吊在铁窗上,整整吊你好几个小时,整整一个上午,很难受的。当然对我们来说无所谓的,但对于其它人来讲,是很难想象的。
主持:嗯,对常人来讲是难以想象的。
覃:对我们来讲是无所谓的,他这种肉体上的摧残,还有这种肉体上对我们的摧残,对我们算什么?所以回过头来想想,因为我们是按照老师的要求去做的,不算一回事情,但是对于他们这种手段,这种下流的手段啊,实际上是非常下流的,对于一个文明的社会来讲,非常下流的。
主持:那您能描述一下,当然,我想对您来说是比较痛苦的回忆,那么,也是比较残忍的,但是我想在美国的很多华人啊,他们听到法轮功学员在中国受迫害,有的华人好像都不相信,说中国共产党怎么会干这种事呢?怎么会打人呢,怎么会把女学员的衣服扒光放到男牢里面呢?好像很多华人都表示质疑的态度,我当时在网上跟报纸上看到,拍出来的照片您腿上有十三处被烙伤,烫伤的痕迹,您能跟听众朋友介绍一下这个经过吗,就是当时为什么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你腿上烫了十三处,可以介绍一下吗?
覃:当时呢,叫我写一些悔过书。
主持:悔过书,嗯。
覃:写悔过书,写以后不要再炼了,炼这种是没有益处的。
主持:就说一开始他们只是对你讲,叫你要写保证书,先给你讲。
覃:嗯,开头是很好的。
主持:开导你。
覃:但是我就是不回答他们,保持沉默,他说我是脑筋很死板。
主持:说你死板。
覃:脑筋不转的,转不过弯来。
主持:嗯。
覃:他们很气很气,当时他们烧茶的时候就拿些铁枝条放在茶炉上烤。开头他们说:“我并不是恐吓你,如果你老是这样顽固不化,我就烫你了。”还说“让你留下永久记忆”。当时,我说我并不在乎他们这样。他提示我好几次,都说:“你写不写?这种你炼下去对你没益处,你走出社会上处处你都会碰壁的。”我说:“无所谓的,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是不是?不能用这种手段。我心甘情愿地你不说我都会写,但是我心里保持的东西,我会坚持的。”后来他看我老是不回答他们,他真的拿来烫我,当时烫第一处的时候,很痛的,我大声叫。烫了两下的时候呢,那时候连小便都失禁了。
主持:啊!
覃:嗯,他们一边说“还炼不炼?”我那时候眼冒金星,头脑一片空白,那时候很难受,但是后来一连烫了十多处。
主持:我觉得太残忍了,我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能下得了手呢?这些人他们也是父母生出来的,也是从小到大这样成长起来的,我觉得怎么能下得了手,我真的想像不出来。
覃:不过有时候,有些人真的很难说,那些人真的是…
主持:我想都不能称为人了,应该算是魔鬼了,是不是?怎么能下得了这种手的?
覃:对。
主持:那您在受了刑之后,他们怎么样?就说您怎么会有这个机会逃出来的?
覃:当时,烫得很伤,我都睡不好觉的,头都痛,当时睡觉也睡不着,翻来覆去。
主持:他们烫完你之后也没有给任何的处理?
覃:他们给了我,有个老的管教他给我拿点消炎药给我,一个药膏。
主持:他是偷偷给你的还是……?
覃:当时我也不知道。他拉我到那个房间里去一下,给我一瓶药,就走了。后来呢我不能躺下来,只能坐着,根本不能躺着,也睡不着。当时农场那么宽那么大,是很难跑的,他觉得我又睡不着,就让我去看那些果园。当时我肯定睡不着了,二十四个小时肯定睡不好觉了。当时他们觉得这么大的农场,受那么重的伤,跑不掉的,后来他们就叫我到一个果园的一个小小的果棚里去了。当时因为受这么重的伤,根本没有想跑的念头,后来就是觉得,这个环境真的是人间地狱般,离开这个地方越快越好。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就想了想是不是有信心逃得出来,自己就给自己打了个问号,当时……
主持:就是说,你当时对你能不能逃出去还不一定有信心。
覃:对。还没有那么大的把握。跑了一晚上走的路不多,第二天白天又不敢走路,因为很大的农场,他会开摩托车追你,就躲在草丛里,有些干的甘蔗是老鼠咬断的,吃了几个。
主持:吃了几个老鼠咬断的甘蔗充饥。
覃:一天就是吃甘蔗,就是这样子,当时蚊子咬得很厉害,后来又走了一个晚上,碰到一些拖拉机,对他们说,这时我的伤很厉害了,我找他们帮助了一下。
主持:噢,找开拖拉机的帮你。我觉得你一路上也碰到不少好心的人,对吧?
覃:对。
主持:那在船上,那你是以什么能够渡过这两个星期?就是在船上这个颠簸?当时你上了这个船,你知道这个船往哪开吗?
覃:没有。当时那个码头很大的,很多船,当时我上了一艘船,上去的时候很多人,几个很高大的人。这样逃出来经过好几天之后,才到香港的。
主持:才到香港。听说你是坐那个粪车逃过那个海关去的香港,是吗?
覃:不是,是拉着那些很臭的东西到香港。
主持:那在海上您是以什么为生?而且您的意念是怎么样的,可以跟听众朋友…
覃:当时我上第一部船的时候,我有一点点花生,还有一点点奶糖,也不多。当我上船的时候,我没有带水。我被船员拒绝,几个彪形大汉在楼梯口那里,我上去的时候,慢腾腾走上去,看到他们,他们一看我,他们不说话,我就转头下来了。
主持:看这架势也不会让你上去。
覃:我又上了第二部船,上去的时候碰到底下一个人在钓鱼,我上了一半他把我拉下来了,下来我又上了第三部船。我觉得这样上去都被人拒绝了,我觉得不想去麻烦别人了。我就换了衣服去到垃圾筒去,从垃圾筒里掏了几个薄膜口袋,就装了点水。
主持:噢,装了点水。那你刚才讲到你在监狱里面,那监狱里面,就说像你这样修炼法轮功,在这个监狱里关了有多少,你知道吗?
覃: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当时里面人比较多,但是因为我关在单间里。
主持:你在小号单间,对外界都没有联系,对吧?
覃:嗯。
主持:人和人之间看不到,是吧?
覃:是,只听到有时打人的声音“劈里啪啦”的,从窗口传进来。
主持:就是说,法轮功人员在里面没有办法联系。
覃:对。
主持:那我觉得,从你讲的这个我就想到,早一些时候,中共讲说是有多少,说是十五名法轮功学员集体自杀,我觉得这个从你亲身经历,在监狱所遭的这个待遇,我想也不可能产生十五个学员能够集体自杀这种……
覃:噢,不,一般来讲自杀对我们是不可能的,法轮功修炼都是性命双修的,集体自杀对我们是不成立的,没有哪个要求去自杀,我们法轮功从来没有说是自杀的,每个人不可能自杀的。
主持:我想所有的法轮功学员,真正修炼法轮功的学员都知道不可能存在自杀这一词的,因为李洪志师父根本就不可能说是叫谁自杀,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觉得很多的时候,你说中共幼稚吧,我并不觉得他幼稚,但有时他所造出来的谣言,真的让人家啼笑皆非,就说不可能产生的东西,中共还说会怎么样,怎么样,我觉得真就是……说幼稚,我觉得这个词都不应该这样套在一个政府头上面,那么,我还想问的就是说,您通过这个波折啊,以及艰难啊,抵达美国之后,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形,可以跟听众朋友介绍一下吗?
覃:当时我到美国之后,当时我一上岸就觉得,这里,觉得有时候不知所措,认为自己对一些完全不同的世界展开在自己面前,自己有时不知所措,碰到警察的时候,经常是警察不受理的。
主持:你一开始告诉警察,就拦警察的车,警察没理你。
覃:这语言沟通不上。
主持:噢,这样。
覃:没有理我。当时这伤口啊,就慢慢地有点好了。当时勉强地走路很麻烦,走路很辛苦,很辛苦。
主持:很辛苦,一拐一拐的,我想。
覃:嗯,有个老人看到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路上走路的时候,就把我带到车上去,后来一上他的车我就一下睡过了,不知拉了多久。
主持:你一上车就睡着了,我想真的是疲劳过度。
覃:一上车就睡着了,一醒过来时候,可能他也不愿打扰我,他开车,我不知道,我感觉到时间上,感觉到是开了很远。后来,有时我问他去哪个方向的时候,他就拿地图出来,说佛罗里达。我说那很远,当时我觉得,开车远不远我都不知道,当时我说要求他一起去吧。
主持:因为你也不晓得要到哪里去。
覃:嗯,我觉得无家可归了,走就走一程了。一路过来,经过那些高山啊,反正我是睡得多。
主持:那我想也是命运之神把你带到了休斯顿。那你在休斯顿,你最后是向警察报了警,然后警察把你送到了医院里面,还是送哪里?
覃:真是无家可归那地方。当时,我在车里,当时伤有点不好了,有点小小发炎了,当时我就不想麻烦那个老年人了,我说不走了,在一个地方下来的时候也报告了很多警察,后来一个女的警察受理了。
主持:受理你了。那当时把你送到医院里,当时你的伤口都溃烂了,那医生和护士对此都有什么看法,他们是怎么说的?
覃:当时,我在住院的时候,前面还有一家医院,当时医生看的时候,觉得已经结了壳了,很好了,很干燥,他按那些壳的时候,他没有按那些硬壳,他觉得有点小小发炎,他说要保持清洁。因为我很久不冲凉了,我一回去之后就拚命冲凉。
主持:你就是说在去报纸,电台报导那个医院之前,还有一家医院就说你的伤口已经基本上痊愈了,所以让你洗澡是吧。
覃:他说要保持乾燥和清洁,我当时觉得自己很久不冲凉了,想洗澡了,他说保持乾燥和清洁,我觉得也讲得很好,我就有点放心,我就冲了一冲凉。一冲凉之后,壳全部粉碎了,那些壳全部烂了,烂了之后呢,那些脓就急速地……
主持:那去了医院之后,我看报导上面说,那里的医生跟护士,护士就不敢看,医生也觉得这个太吓人了,可以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吗?
覃:当时很多医生看了都觉得很怕,后来他们觉得这个伤口,这个伤疤太深了,必须做植皮手术。我说自己来,也不知道怎么说。他说要做植皮手术,这个医院里的医生从我身上割了大片的皮,植皮手术,医院当时,医生和护士都真的很好。
主持:在医院呆了十多天,因为我看报导说,通常医生跟护士都是比较胆大的对开刀这些东西。那我想如果医生跟护士对这个伤口都感到挺可怕的话,那我想,这个伤度就可想而知了,因为我看了一下,就是让你把裤子稍微掀开来,裤管掀开来一点,我看那个伤口就真的让我闭着眼睛不敢看,我觉得真是让我太恐怖,太恐怖了,我想,您来到美国住进医院之后,受到美国各方面人士关怀,那么都是哪些人,那么你在此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呢?
覃:在这里,我遇到了很多好人,比如说警察,医生,法轮功学员,还有慈济,肯关心和帮忙。我觉得这里每个人都是很好的,对他们的关怀表示非常的感谢。
主持:听众朋友,刚才覃永洁说就是来到美国之后呢,受到各方人士的关怀,比如医生,警察,法轮功学员,特别还有慈济,他们对覃永洁的慰问,关心,那么覃永洁先生在此表示非常的感谢。那么我想很多听众朋友,包括我的一些朋友,他们当初听到我们报的新闻,就讲说中国大陆怎么在监狱残害法轮功学员,有的听众朋友都不相信,也有一些朋友跟我讲,说怎么可能呢?这个中国(江泽民)政府怎么会干这个事呢?那么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在眼前,也不容我不相信,我看到覃永洁腿上那十几处的烫得那个很深的疤,我真的感到心都在颤抖,我觉得根本都无法去看,更不能够想像覃永洁先生当时在监警拿那个烧烫的铁棒子来下手的时候,我想那个滚烫的铁跟那个皮肤在接触的那一瞬间,所产生的那种灼热或疼痛,我都不敢想像,我想真的是太残忍了,我想中国(江泽民)政府以及中国(江泽民)政府手下的这些所谓的警察也好,所谓管理人员也好,不管他是怎么的,我觉得能下这种手真是太残忍了,我觉得如果有一点点良心的话,我想都应该stop(停止),不要再做这种违背人类的这种,人权也好,道德方面也好,都不能再这样做这些事了。时间也快到了,我想,覃永洁先生也应该要跟听众朋友再见了,接下来我们有一首歌,是覃永洁先生想送给所有关心他的朋友,这首歌的歌名叫“嗨,朋友”是由台湾的一名歌星唱的,希望听众朋友能喜欢这首歌,在此覃永洁先生向您说一声再见。
覃:谢谢大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