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容提要 ]
西方科学作为人们看待世界的一种方式,是以分析还原的思维和实证主义的方法为基础的。它直接与人类古老的价值信念和意识经验相冲突,并且由于无法支撑前沿科学的最新发展而导致内部冲突,从而超出了自我发展的极限,从相对真理走向了绝对谬误。西方科学开创了技术至上和物欲至上的社会发展路径,并成为现代人普遍的精神信仰,导致生态环境的失衡和人性伦理的失落,带来人类社会的严重危机。这一切,西方科学的思维与方法的片面与独断实在难辞其咎。东方传统科学的综合整体的思维和体证主义的方法,为人们看待自身、理解自身、通过自身的修炼升华、探索人类生命的奥秘,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人们从法轮佛学文化的兴起中看到了知识创新和科学革命的曙光。
[ 关键词 ] 西方科学 分析还原 实证 东方科学 综合整体 体证 法轮佛学文化
一 、西方科学的源流
1 、西方科学溯源:希腊文明
西方科学的源头,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的爱智主义的精神传统。它的奠基者柏拉图认为,科学知识是人对事物的了解,是人的智慧的体现。在柏拉图看来,我们人通过感官所认识到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这也许是对的。
但他在追索世界的真实图景的同时,把人放在了真实的世界的外面。此外,原子论哲学的形成规模,
又为科学的发展建立了分析的方法和还原的理想。所谓分析,是指把真实的世界拆分成无限多的、再不可分的、彼此缺乏内在联系的基本粒子;所谓还原,就是将万事万物
( 也包括人 ) 看作
一堆堆的活动着的原子的单纯叠加,一旦了解了一个原子的结构和活动规律,就掌握了一切。分析的实践操作就是以解剖人体著称的希波克拉底医学体系。希腊人的智慧不满足于现象的观察,以阿基米得为代表的几何学的发达,使得他们能够以“线型推理”的逻辑考察世界。因为希腊人相信简单和不变的还原论,一种逻辑、一套概念,再加上一堆命题,在他们看来就足以解决所有问题了。
从希腊文明看西方科学,就可以发现:人和世界的分离; 把 感觉经验抽象成概念、再组合成命
题;逻辑、分析和还原……始终是它的发展的内在线索。不过宇宙是复杂的,人体生命是复杂的,宇宙和人体生命的联系更是复杂的。
和中国古代的科学巨典《周易》、《黄帝内经》相比,古希腊的科学思想实在是远为苍白和逊色了。
2 、西方古代科学:和价值的互补
此后的西方科学经历了近两千年的缓慢发展,如农业技术的进步、机械工业的萌芽、武器和航海设施的发明,等等。它的医学则始终坚持四种体液调和作用的生命体理论。这一时期的西方科学虽然仍具有早期所形成的种种缺陷,但由于长期与宗教世界观构成既矛盾冲突又相互平衡的关系,其负面影响尚未显露出来。由于宗教信仰作为西方社会的普遍价值,制约了科学的进一步发展;科学的发明与发现始终仅仅被当作知识而接受,而且处在和人们的价值信念相互解释、彼此印证的意义网络里。若比照同期的中国古代科学,则能看到这样一种景象:中国的科学比西方远为发达,但内在地就富有着“正德、利用、厚生”的精神,它讲究“天--
地 -- 人”三才系统的良性互动和有机结合,讲究难以传达的人生意义的体验,所以几乎先天地要求将德性伦理放在首位,用“正德”
( 德性发展 )来统御“利用” ( 技术发展 ) 和“厚生” ( 社会发展 ) 。中西科学都实现了价值世界和技术世界的互补。
3 、西方近代科学:实证思潮
文艺复兴以后,由于培根、伽利略、牛顿等人的思想和工作,实证科学取得统治地位。它的理论纲领是培根的《新工具》。他主张建立归纳法,提倡以科学实验和经验事实作为科学的起点和基础。归纳法的三步骤是:搜集材料;整理材料;归纳。培根以来的西方科学,恪守归纳方法,观察现实,立足物质,极大地发扬了原子论的科学传统,人完全从世界中分离出来,成为现实的观察者,并直接导致了超现实的宗教价值观的失落。伽利略等人发明了望远镜(观察宏观)和显微镜(观察微观)。由此而导出现代天文学对宇宙的认识和西方医学以细胞和细菌为本的生命体理论。但是,人的观察与仪器的观测是否可靠?依靠观察与观测得来的材料例证是否全面?在此基础上归纳而成的结论在多大限度上是正确的?这些都是实证科学的要害所在。
例如,树上的苹果会落地而不是在空中飘浮或飞上天空,这只是就人类历史上观测到的那些苹果树而言的;既无法涵盖所有的对象,又难以考虑到种种可见或不可见的内部、外部因素,更不可能分别每次观测特定的具体状况的差异。因此人们对下一次苹果仍会落地的坚定判断,只是对有限现象的归纳再加上线型逻辑的推演而已。牛顿的万有引力学说就是奠基在材料归纳和线型推演之上的,并以此为基点确定了一整套宇宙律,成了“理解无机界的全部过程的钥匙”。“在将近
200 年中给予科学以稳定性和思想指导”,“在他以前和以后,都还没有人能像他那样决定着西方的思想、研究和实践的方向”
1。物理学在西方科学中具有代表性,物理学再辅以数学的定量化,造成了人类已经掌握宇宙万物奥秘的牢固信念。
培根说:“知识就是力量( POWER )。”
所谓“力量”已是一种控制世界和人的技术,而非柏拉图所谓“智慧”了。经验世界吃掉了价值世界,并开导出技术世界,西方科学背后的逻辑、实证、分析、还原的精神开始成为人们的世界观。这已不能简单地说成是希腊文明的继承了,无论以其规模、程度都可称得上一场革命。同时期的中国科学则因发展方向的分歧而呈现出技术的差距,德性伦理的发展固然不一定等同于技术发展,但人性沦亡,技术何用?结果,近代科学革命造就的坚船利炮不仅贩来战争的疯狂,更导致实证科学的强制性的扩张,此即所谓“西学东渐”。五四时期,形势迫使人们相信西方近代科学可能救中国,于是苦苦追索,以求革面洗心。德性伦理的精神传统、“天-
地 - 人”三才互动的有机思想……都被所谓“科学的世界观”所代替。实证精神的扩张与强化,是贯穿整个中国二十世纪的一条精神线索。
4 、西方现代科学:否定自身
西方科学的革命与传统社会的冲突还体现在“它打翻了并且取代了古老的关于时间、空间、物质和因果的观念”
2。西方古代的价值观(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毕达哥拉斯)和古老的东方科学(从佛家的“劫”到古中国的“甲子”)都认为:时间是一个巨大的圆环,周而复始,循环不已。与之相应的是物质与生命的重演和新生。近代以来,线型推演的逻辑在任何领域的无限扩张,直接造就了线型时间的观念,从而替代了永恒轮回的时间观。
在牛顿看来,线型时间是可以无限地延伸到未来的一条直线,它是绝对的、实体性的、和物质世界相分离的,更是单向性的,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与之相适应的便是人类社会将会无限进化、进步的观念:一切落“后”的,都是黑暗的;一切超“前”的,都是美好的。新的一定比旧的好。十九世纪中叶,达尔文创立了“自然选择”的物种进化学说。进化论认为,人是较早期物种演化的后裔,这标志着西方科学开始染指人类史,并用进化、进步的线型时间观解释人类史。它的近期“战果”是神学的全面崩溃,它的远期理想则是达尔文所说的:“在未来某个时期……文明的人种将灭绝并替代全世界未开化的民族。”3
多么可怕!因为受到地质、考古等学科水平的制约,进化论的材料归纳并不全面,它的线型推演中更存在着明显的“进化缺环”:日本的人类学家提出,从猿到人,应存在“类猿人”(而非“类人猿”)的过渡环节;同样,从水生植物到水生动物,再爬上陆地,然后爬上树,每一次物种的演变间也都应存在着这种过渡环节4。
但人类却从未观测到过这样的生物物种及其化石。因此,进化论在西方科学内部也始终受到非议。它的匆促抛出,标志着近代科学在进步、进化观念的支配下,在商业扩张的殖民利益驱动下,已经部份地放弃了客观性原则和实证方法,从而开始走向自己的反面。老子云:“物壮则老”,“不道早已”。由于自身内部否定性的萌芽发展,以至原来事物走向解体,这是事物发展的规律。进化论背后纠缠不清、“剪不断理还乱”的理论与方法冲突只是西方科学渐呈衰势的徵兆之一。
20 世纪物理学的迅猛发展首先动摇了牛顿的线型时间观。 1905年,爱因斯坦提出著名的狭义相对论,突破了经典力学的绝对时空观,建立了场的物质性概念。他证明了并不存在那种遍及宇宙的统一而均匀的“时间流”,时间是由具体的“场”和具体的物理过程所决定的。速度的变化(观察者的运动)使时间具备了伸缩性,所谓“现在”的概念并没有绝对性。例如著名的“双生子效应”:一个宇航员高速航行若干年后返回地球,变得比他留在地球上的孪生兄弟年轻了。这对孪生兄弟各自感觉到的“现在”显然不具有同时性。“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此之谓也。
1915年,爱因斯坦完成了他的广义相对论,以弯曲空间和曲线坐标系,确立了时空与物质不可分离的观点,成功地用场来描述包括四维空间在内的一切物理实在。时间完全同物质场联系在一起。突破光速极限的时空弯曲甚至可能导致时光倒流,从理论上人们可以走向过去,也可以回到未来。“按照哥德尔给出的广义相对论方程的解,‘类时世界线’也可以闭合起来,这样,时间就不应当想象成一支沿着无止尽的直线前进的箭,而是一个封闭的环,这样带来的循环和重复就是绝对的了。它表现了时间本身的性质和结构。闭合的时间意味着过去也就是未来,未来也可能是过去,现在则要依赖于将来。早和晚的区别消失了。”5
进化和进步观念的基石瓦解了,旧的世界图景也在前沿科学的视野中渐渐崩溃,然而新的世界图景却并未清晰。表面上看,这既可顺时针转动、又可逆时针转动的时间之环,似乎回归了东方传统科学那“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古老立场;但时间研究的深入开展却困难重重,具体体现在以下三点:其一,无法把握时间的本性。爱因斯坦的时间观虽有新意,但它仍认为时间只是一种参量,一种观察者的尺度,在这一点上与牛顿时间观是一致的。前苏联的魏尼克则认为宇宙中存在着时间物质和“时间场”,它放射的“克罗农”时间粒子起信息载体作用,感官对时间辐射的捕捉导致了时间感。霍金则乾脆到所谓“时间的开端”之前去探索“没有时间”的物理学理论。其二,无法超越时间的观测极限。按照量子论,精确的时间测量限度是普朗克时间,不可能造出能测小于普朗克时间的量值的那种“钟”。按照实证主义的原则,霍金提出,小于普朗克时间就可视为没有时间,是一个没有时间的物理世界。其三,实现时间倒流的途径也无法落实。杰拉尔德芬伯格提出了运动速度超过光的称为“速子”的粒子,霍金提出了可以联结宇宙间相距遥远的不同时空区域的“虫洞”,魏尼克提出应追踪“时间场”放射的“克罗农”时间粒子留下的痕迹……说法不一。时间问题的困惑导致空间、物质、因果性的研究全面僵滞。量子力学公开承认观测外部世界的偶然性和主观性,主张现代科学从探究真理下降到对世界作近似性的描述,于是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科学萎顿,技术抬头。穷途末路下的西方科学被技术所带领,将人类渐渐引向一个物欲的世界。其实,仅以时间问题为例,分析还原的思维与实证主义的方法根本无法支撑前沿科学的发展。微观观测的突破本不一定有助于理解时间的本性,如此一味“分析兮复深析,钻牛角兮再深钻,不知伊于胡底?”6 至于无法测量就没有意义,没有意义就不承认其存在,此种逻辑实在可笑之极。爱因斯坦的时间观仍然以“世界在某个层次上是简单的” 7
为假定前提,殊不知宇宙的复杂性远远超出人类理性的想象。时间的流速变化可能是有层次性的结构,理论物理学家提出的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存在的情况可能是存在于某一特定时空层次的状态。此外,在东方传统科学中,除了那客观的量度化的时间,还存在着主观的体验化的时间。古代中国的科学与宗教、艺术、伦理等相互贯通,如宋元的山水画:孤岩、修竹、流泉、茅屋、行人……人在其中沉醉,如栖居于宇宙的怀抱。古典画论讲究“逸”,所谓“山静似太古,日长如小年”。在心灵的体验中,量度化的时间停步,时间变成超时间。这更与东方人体修炼的丰富时间体验相互参证。时间是活的,是有生命的,时间的轮转和超越更与人类生命活动的奥秘息息相关。难道时间体验的真实性就比时间量度的真实性差些吗?难道需要把人体生命的丰富时间体验逐一实证还原,才算找到时间的“本质”吗?西方科学的观点只是就其表象作出的片面、甚至错误的认识,它的理论往往空洞贫乏,大多似是而非,根本无法穷尽“天- 地 - 人” 的丰富的、多层次的内含和无限多样的表现形式。分析还原的思维和实证主义的方法已经是牛角尖钻到尽头,完全脱出了自身的合理限度。当代有识之士都认为,21 世 纪应该是人类科学返本归真、开辟新路的转折点,而古老的东方传统科学“才是世界狂潮的中流砥柱,挽回迷蒙的指南” 8 。
二、西方科学的异化
5 、从科学到科学主义:变异的开始
其实如果考察西方科学的源流,就会发现:希腊文明中那分析还原的概念思维和线型推演的逻辑方法都是从人们观察世界的日常感觉经验中提炼出来的。希腊人的生活感觉无疑是极其有限的,概念思维和逻辑方法的提炼又进一步抽象和扭曲了这种生活感觉。西方科学以这样一整套概念和逻辑构造起来的理论体系,本来只是人们对自然界的一种特定的理解方式;科学知识的掌握曾经也控制在少数人手中,并未大面积和深层次地干预人类的心灵生活。文艺复兴以后实证主义的抬头,使得西方科学那原本从有限的生活感觉中抽象出的概念和逻辑,通过观察、实验的检验,获得了更多的例证,披上了绝对真理的外衣;并反过来去演绎生活感觉,规范和剪裁生活感觉,使有限的更有限,狭隘的更狭隘,使人们生活在一个科学知识构成的封闭世界里,循规蹈矩,永无出头之日。这绝对是科学精神的变异。科学知识本来是来源于一种思维方法,一种意识形态,一种价值观,就像戴着灰色眼镜看世界,看到的只能是一个灰色的世界,可怕的是将之错认为世界的全部真相。近代科学完全立足现实而发展,以是否可视、可观测为科学与“非科学”的楚河汉界,是实证方法的恶果;人们盲目相信科学万能,完全陷入可视的现实空间,认为可视即真,不可视皆幻,更饱受实证精神的荼毒。生活感觉的无限丰富,正在于跨越可视与不可视的界限;观察与观测,做一个旁观者,对探索可视的空间有巨大效能;体验和领悟,把自己内置于世界之中,做为浩大宇宙的一分子,则可以领略不可视空间的无尽风光。西方科学对世界的把握,只适应着种种生活感觉中的一种,而且并不是最好的一种。它所提供的知识结构,局限性极强。“现代人让自己的整个世界观受实证科学支配,并迷惑于实证科学所造就的‘繁荣’。这种独特现象意味着,现代人漫不经心地抹去了那些对于真正的人来说至关重要的问题。只见事实的科学造就了只见事实的人。”9
需要补充的是,西方科学对“事实”的理解也局限在实证的、可视的范围 内。按照它的观点:(
1 )物理物质是唯一的实在;( 2 )积累的、公认的普遍真理或普遍定理是不可动摇的;(
3 )就普遍真理或普遍定理而言已系统化和公式化了的 知识是不可动摇的;( 4
)积累的、公认的科学方法是不可动摇的;( 5 )通过应用 科学方法获得并被验证过的知识是不可动摇的。科学于是变异为科学主义,现有的已形成封闭格局的所谓“科学知识”成为“现代人”恪守的价值观。
6 、从科学主义到科学宗教:价值的实证还原
科学主义为人类带来意识形态上的限制,导致近代社会的强烈世俗化。种种美好的价值都遭到挑战:不能用科学的方法实证证明的,都是无意义的。科学试图吞没人生的意义,试图说明一切不可视、不可测量的事物均为幻象。“它用物质说明敬畏、想象、美、善、真理,并被认为拥有对心灵痛苦、苦难和道德问题的答案。”10
宗教受挫,传统断裂,一切唯科学的马首是瞻。科学主义“相信科学能回答所有的人类问题,它使科学成为哲学、宗教、习惯方式和道德的替代物。……它是信念的一种形式,一种塑造思想,影响行为的教义”11 。 “从广义的宗教定义来说,任何有生命力的意识形态都有宗教性,都有其特殊的终极关怀。” 12 人们已经渐渐明白,“科学本非万能,人们偏把它当作万能,于是现代科学反成了科学宗教了,内容充满的是迷信。” 13
那么,西方科学这种现代社会的宗教为人们提供了一种怎样的终极关怀和宗教世界观呢?首先,它认为可视的物质世界是唯一的世界,这一世界是无数互不相关的基本粒子的机械组合,按照“从复杂还原到简单”的逻辑,如果无法测到基本粒子的思维和价值观,那么我们所处的世界同样“没有思维和自己的价值观”14 。其次,它认为世界对于人是“纯粹客体”,强调实证即意味着排斥一切主观因素,维护客观性的绝对权威。法国还原论生物学家雅克莫诺说,人类必须接受现代科学的内涵:“他是完全孤独和孤立的。现在,他最终真正认识到,他像一个吉普赛人,生活在一个异化世界的边缘。这个世界听不到他的音乐,无论对于他的希望,还是对于他的痛苦或罪恶,这个世界都无动于衷。”15
第三,由于精神的地位在宇宙中失落,无论对个体还是人类,肉体生命都绝无永恒可言,又由于人和宇宙处在极深的对立之中,关联的外在性和组合的机械性决定了人对待他人和世界采取“无所谓”的价值态度。第四,唯一有意义的是远远超出人性需求(NEED
)的无限的物质欲望
(WANT),欲望的满足便是好的、善的,便是进步与发展;相反便是坏的、恶的,便是倒退与灾难。第五,由于只有科学能支撑这样的进步与发展,因此科学便是上帝,科学家便是红衣主教。如美国哲学家费耶阿本德所言:今日人们信仰科学家的意见甚于中世纪的人崇信红衣主教。相应地,大学与研究院便是教堂与修院,科学发达国家(如美国)便是天堂。反科学者则被贬入社会底层,“沉沦下僚”,不仅饥寒交迫,而且万众唾弃,远甚于中世纪的宗教裁判所。这便是西方科学这一宗教的系统面貌。由于“利用”消灭了“正德”,更歪曲了“厚生”,它的独断性就变得尤为夸张:“非科学”意味着荒谬,“伪科学”意味着罪恶,无法实证的一切感觉经验和价值信念的合法性统统被剥夺!回顾二十世纪的历史,西方科学这一具有强烈排它性的宗教在统一人类思想方面,确实超过了历史上所有宗教。达尔文所谓“全世界未开化的民族”均已皈依西方科学这一“光凭信心迷信的大教会”16
,迷信实证科学达到疯狂的地步。这难道不是人类的悲剧?
7 、科学宗教的困难:存毁之间
人类信仰科学,流弊所招,主要体现在生态环境的失衡和人性伦理的失落。由于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在疯狂的物欲支配下,人们随心所欲地对待世界,一面掠夺,一面污染,涸泽而渔,打破了自然原有的均衡;由于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在疯狂的物欲支配下,人们随心所欲地对待自己与他人,犯罪、乱伦、吸毒、自杀,纸醉金迷,摧毁了社会原有的和谐。自然的报复,再加上人们彼此互相报复,两相交织,愈演愈烈,已经将整个星球推向了生存和毁灭的边缘。更可怕的是,人对于西方科学的信仰,含有极强烈的外在强迫的因素:科学和政治、教育、商业等文化形态广为联姻,以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现代商业广告不仅刺激物欲,而且不断创造新的物欲,通过声像灌输强行种植在人们心里,以便倾销科技的新发明,就是科学商业化、商业暴力化的典型例证。有人认为西方科学衍生出的弊端与科学本身无关,主张科学是纯中立的、工具性的,是不具备价值性的。西方科学的发展与自然环境的变异及心理情感的变异能够毫无关联吗?这种截断源流联系的说辞并不符合辩证法的思想,更不会为任何一位诚实而有良知的人所接受。正是西方科学的利诱(技术发展)与威逼(文化霸权)使人类走向毁灭边缘。我们不得不承认,作为宗教而存在的西方科学是邪恶的。其实西方科学内部,也在不断修修补补:如系统论和粒子靴绊假设试图恢复粒子间的联系;“无限再循环”理论试图恢复人和自然的协调;量子力学的最新发展则暗示人对宇宙奥秘的探索是不可能的。科学宗教已开始四分五裂,纷纷放弃原来那种原教旨主义的立场。但系统论“整体大于部份之和”的主张并不能兼顾事物的复杂性与相关性,而东方传统科学则“走上了一条与系统论相反的路,它证明着事物是一种全息关系,部份映现着整体,并凝聚着整体的各种信息。比如,人是宇宙的缩影,而人身上的各个部份又映现人的整体,耳朵是一个人的信息体,手也是,再进一步,如手的第二掌骨又是人的整体缩影。其实何止手的第二掌骨,人体的任一节肢系统,从最长的股骨到最短的指骨,均有对应人体各部份的穴位,每一个部份都是全息单元。这就是东方思维的特殊性”17。“无限再循环”理论则忽视了“再循环本身要使用资源,消耗能量,产生热污染,归根到底,像其他措施一样它恰是一种工业活动。再循环是有用的,必要的,但想像它能提供任何根本的解决,实在是一个幻觉”18。而东方传统科学则主张将对宇宙自然的崇拜与敬畏,将阴阳调和、天人合一的有机自然观,将节俭、自律、人性化的生命观,作为指导我们行为的更根本的出发点。量子力学对把握世界的可能性的悲观态度消解了西方科学存在的基本框架,更标明东方科学精神前景辉煌。老子云:“反者道之动。”西方科学的宗教形态,是它的异化的极致;“厚德载物”(《周易》)的东方科学,必将取而代之。
三、东方科学的超越
8 、东方科学的建构:体证精神
与西方科学分析还原的思维相对立,东方传统科学始终坚持一种综合整体的思维。世界是复杂性的,人对世界和自身的了解同样是具有层次性的结构。老子云:“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邦观邦,以天下观天下。”惊人地印证了我国哲学界近年提出的“观察系”的方法,即认为事物的特性具体存在于“参考系”(一定的范围)中,反映“参考系”的“观察系”就是观察范围。若把系统视为一切事物的总和,则系统的功能只存在于“整体”这一参考系中。人的认识正确与否,是相对于“参考系”和“观察系”而言的,只有当“观察系”、“参考系”和物质特性三者相一致时,认识才是正确的。人们对某一事物下的定义有很多种,那是由于选用了不同的“参考系”和“观察系”而造成的,并不意味着只有一个是正确的。19
爱因斯坦和海森堡等人研究发现,电子具有波粒二象性,观察电子必须用电子,我们只能推断它们的性质。这一发现就反映出东方科学“以 X 观 X ”的层次性的“观察系”结构。我们说,整体中不可视的一部份在西方科学中不被承认,是因为缺少相应的“参考系”与“观察系”,就是这个道理。古老的东方科学进一步认为整体(“天下”)的“观”仍要透过人的内部生命(“身”)的“观”来实现,部份显示整体,换成中国传统的语言,天道即人道,人即小宇宙。综合的了解如何实现?老子云:“不出于户,以知天下;不窥于牖,以知天道。”实际讲的是一种完全与西方的实证相对立的体证的方法。体证即体验和领悟,依靠生命内部的深厚的实践体验来感应整体,与整体同其节奏,亲身证明那活生生的不可视世界的存在。体证的把握不透过寻常的外在感官,而是开发人的生命的潜力与功能,让不可视的事物可以“观”,让不可测量的事物可以“感”,让人有一个完整的、息息相关的宇宙。体证和实证不同,实证是认识方式,体证却是生活方式、存在方式,体证的方法往往具有主体间的不可传达性,阅读、背诵他人的描述远不如自己参与地了解。它需要人亲身去“体”(领会)“道”(价值),“天”有“道”,“人”亦有“道”,这些非科学的显微镜所能透视,但是人心有感应。体证的生活因此而必然是一种道德的生活,在体证的生活里,宇宙有永恒,人生有意义,存在有根源。东方传统科学也因此而区别于西方古代科学,它不是在与价值的互补中平衡自我,而是内在地即含有价值性。所谓综合的了解,也并非纯客观,而具有层次性,一个人的德性程度决定着他对宇宙、对整体了解的程度。与西方科学精神相反,体证精神是从人的生命开始的,它强调,人只有返本,到自我生命的内部去寻找答案,才有可能真正觉悟宇宙人生的真谛。而人体修炼(以佛家、道家为主)正是古老的东方科学的体证精神的最高体现。
9 、古老意识经验的意义:回归东方
人类有许多宝贵的价值信念和意识经验,在西方科学的扩张统治之下,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人体修炼改变自我身心、促成生命升华,是东方科学的古老传统;西方科学因其思维与方法的错误,永远也无法通达它的本质。人体修炼的体证表明,所谓“超感知觉”、“超距作用”、“传心术”、“预知”、“识我”……种种古老的意识经验都是真实不虚的存在。种种人体特异现象的出现皆是长期坚持不懈修炼的结果。西方现代科学对人体特异现象或是盲目地排斥否定,或是简单地记录捕捉,这本来就与东方科学的思维与方法直接对立,因为在西方现代科学看来,人体特异现象是不稳定的,不可重复的,更是不可控制的,缺乏实证性与客观性。它对人类意识经验所作的理论说明,也都是在固有理论框架之内提出的尝试性的假说,不仅空洞苍白,而且众说纷纭,根本无法消除内部立场的严重分歧。生命的世界是复杂的,很难用某种既定的理论框架来规范。如关于“超感知觉”,英国科学家玻姆认为,如果跨越理论上的时空量子的最小空间跨度,则“时间和空间的区别消失了”,“超感知觉”的存在也成为可能。可是,这一微观时空极限是如何跨越的?生命在这一微观时空层次是如何存在的?西方科学根本无法回答。再如关于
“超距作用”, 1964 年贝尔定理的提出,即是由于实验证明:粒子间在不存在相互作用的情况下仍有关联,这样就导出了对
EPR 量子远距关联的多种合理诠释。其中一种很著名的传心术(PSYCHORINESIS)诠释,认为意识不可能是一种纯粹定域物质,这里的一种心理决定必定能够改变那里的一种属性的值。量子关联是依靠“意念传送”实现的。可是,意识、意念、心理决定的超距作用有无媒介物存在?为什么这一诠释在可视世界和日常人生中无法落实?西方科学同样无法回答。又如关于“预知(PRECOGNITION
)”现象,除“时间环”的譬喻外,理论物理学还曾提出“时间之矢指向两端”的命题,即后来的事件会影响前面的事件,并着手发展“向后因果”
(BACKWARD CAUSATION )理论,力图作出解释,但并不能揭示预知能力的习得,更不具备操作的指导性。对“穿墙而过”和“千里土遁”的功能,超晶格国家重点实验室副主任封松林博士认为:“你首先是一个物质,一个二维的动物。量子力学中有一种理论:隧道效应。即任何物质都具有波动性……声波可以穿墙而过……具有波动性的物质你也可以找一个‘隧道’自由穿越。……你可能同时在北京和上海相隔数千里的两地被找到。因为物质的你还具有粒子性,而粒子的位置与速度在量子力学中有一个测不准原理,你在某一点时就具有在相对应的一点找到你的可能性。”20
这就涉及一个现代科学根本无法突破的问题:生命主体如何实现全面自控,即对自身波动性与粒子性的自由转换?种种围绕着人体特异现象的讨论都涉及到对不可视的世界的认知。1928 年狄拉克预言,真空中充满了处于负能态的反粒子。这一预言在 1932年被美国物理学家安德生证实。自然界中物质和反物质的对称性开始为人们所了解。随后人们又发现了反质子、反中子和反西格玛负超子。 1959 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埃米罗西格和欧文 张伯伦的反质子理论认为有另一个由反物质组成的反物质世界围绕着物质世界存在。美国著名太空物理学家大卫殊拉默说:“在宇宙外的虚空之中有无限无数的……最具有主宰巨力的非物质。”欧洲粒子物理实验室对反氢原子的发现证实了宇宙中真实存在着我们日常世界的镜面对称影像世界--“反世界”。此外天体物理学新近提出的“多宇宙”理论也设想平行存在着多个宇宙时空,我们身处的可视世界只是其中之一。“非物质”、“反物质”和“多宇宙”的提出,确实深化了人类对不可视世界的认知,但实验捕捉的反粒子只能以数计,反粒子显现的时间只能以秒计,更不要说窥探整个不可视世界的真实状貌了。问题的关键在于:如果“多宇宙”是平行存在的,人体生命和其他不可视的宇宙时空同样应发生着复杂的相互关联。对这种关联性的全面揭示才真正意味着人类认知的飞跃。联系到“超感知觉”、“预知”和突破空间障碍的生命转换,不难发现,这正标明人体生命完全可能实现从低级到高级、从必然到自由、从迷茫到觉悟、从可视世界到不可视世界的超越发展。东方古代文献对“佛陀”、“真人”生命境界的描绘都揭示了高级生命的真实存在。而这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西方现代科学的基本框架,用西方现代科学来解释复杂的生命现象,既是对西方科学的误解,也是对生命现象的误解。古老的东方科学认为,人体生命的无穷奥秘只有透过切身体证的身心修炼,才能得到真正圆满的解答。
10 、法轮佛学文化:科学革命的曙光
1992 年 5 月,法轮修炼大法在中国长春正式传出。法轮大法是“真正往高层次上带人”的佛家上乘修炼大法,其高深的功力和奇特的功效均令世人心折。大法创始人李洪志先生所著《转法轮》一书,更是将深奥的理与法熔于一炉的亘古未有的科学巨著。大法修炼者迄今已逾亿人,遍布全球数十个国家,仅在中国大陆就有数千万人习炼。广大修炼者不仅身心都得到脱胎换骨的改变,而且以健康祥和的心境谐调着社会,净化着环境,创造着新时代的新文明。法轮佛学文化的兴起可以当之无愧地称为二十世纪人类最伟大的奇观。《转法轮》中系统地提出“多维时空”理论;并明白示现“高级生命”是人类生命的演进方向,“返本归真”是人类生命的必然归宿。“真、善、忍”是宇宙的特性,同化宇宙特性是生命升华的唯一途径。“超感知觉”、“超距作用”、“预知”等人体特异功能均能在“多维时空”的架构和“高级生命”的形态中得到圆满的解释,但人体特异功能的出现仅仅是心性修炼的副产品。因此,大法修炼者始终将提高心性放在首位,安然返回到生命内部,在科学宗教肆虐的今日创造出有意义、有价值、有体验、有方向的现实人生。不治之症的康复突破了现代医学;扭曲心灵的解脱突破了现代心理学;对宏观世界与微观世界的功能认知突破了现代物理学……逾亿修炼者以切身体证雄辩地证实了法轮修炼大法是真正的科学。在处于毁灭边缘的现代世界里,法轮佛学文化正在力挽狂澜,将人类重新引向顺应宇宙的正途;作为东方传统科学的当代形态,凝聚逾亿修炼者的法轮佛学文化更有着超越古老的佛道文化的意义与价值。西方现代科学的危机在于理论框架的坍埸和生活源泉的乾涸,科学革命的重任历史地落在了东方传统科学的肩头。法轮佛学文化是源自逾亿修炼者的活泼泼的生命体证的文化,对科学文化的转型,对认知方式的革命,对未来科学重建与生活的联系,对未来科学恢复内在的价值性,都有着启迪智慧和指引路向的巨大作用。知识创新,迫在眉睫,既是国运盛衰之所系,更是人类命运之所存。但是若没有对现有知识的内在框架的转换与重构,就谈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知识创新。法轮佛学文化所创造出的无数突破现有知识框架的“不明现象”,必将启导出新的知识框架的创造性的建构。对科学研究人员来说,敢于正视、敢于触及、敢于承认、敢于体证法轮佛学文化造就的种种人间奇迹,全方位地关注法轮佛学文化的发展,无疑是唯一明智和有益的态度。
[ 注释 ]:
1 、爱因斯坦:《爱因斯坦文集》第一卷, 2 、 第 522 、 225 、 222 页。
3 、阿尔文 托夫勒:《第三次浪潮》, 新华出版社 1996 年版, 4 、 第
103 、 107 页。
4 、《当今世界六大自然之谜》,《资料卡片》 1986 年 16 期,第 16 页。
5 、罗嘉昌:《从物质实体到关系实在》,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6 年版,第
152 页。
6 、 8 、 13 、 16 、张绪通:《玄境:道学与中国文化》,人民出版社 1996
年版, 第 254 页。
7 、安立仁:《从时间之矢到内部时间》,《高等学校文科学报文摘》 1994
年 2 期,第 6 页。
9 、胡塞尔:《欧洲科学的危机和超验现象学》,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8 年版,第
5 页。
10 、 Dictionary of Beliefs and Religlons,1992,Chanbers.
11 、 A.H.Hobbs,Social Problems and Scientism,1953,p.17.
12 、杜维明:《现代精神与儒家传统》,三联书店 1997 年版,第 417 页。
14 、 15 、弗雷德里克 费雷:《宗教世界的形成和后现代科学》,见《后现代科学:科学魅力的再现》,中央编译出版社
1998 年版,第 126 、 127
页。
17 、陈志良:《和先哲对话》,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 1996 年版,第 227 页。
18 、 Porritt , Seeing Green , Blackwell , 1984 , p.183.
19 、唐昌黎:《观察系方法》,《资料卡片》 1986 年 6 期,第 7 页。
20 、封松林:《话说穿墙而过》,《气功与科学》 1995 年 2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