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一年十至十一月,我和几位维权上访的老人被强制软禁在某度假村。一个警察问我是否记得他,并自称曾于二零零四年十一月初参与迫害,将我绑架到云南省第二劳教所。他威胁我说,他们要想整治谁,也不用动手,只要将那人关在一个小屋里,用不几天那人就得求饶。边上陪我的同事听着不对劲,就说别的岔开了。我因为希望能挽救他,所以对他所说的话也没太在意。
中共酷刑示意图:手铐脚镣 |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我从五华区看守所被绑架到云南省第一监狱五监区。因为坚持炼功,在狱中被“单仓关押”,戴手铐、脚镣四个多月。“仓”牢在一栋楼一二楼之间的楼梯底下,水泥地面。四面墙,朝外这堵墙较高,靠墙边一侧有一道宽六十厘米,高一米八的推拉型铁栅栏门,仓内宽约一米五,纵深约两米,内地坪比外地坪低二三十厘米。晚上十点抱进被垫,早上六点抱出被垫。镣铐期间,白天背铐夜间前铐,昼夜都戴镣铐。犯人出工后收工前,包夹人员支个音箱在“仓”门外,对着门内高音持续播放“监规”。如此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手铐脚镣都除去了,音箱也搬走了。
一、开始异常
有一天,大概是午饭以后,我左手扶着栅栏门铁栏杆,右手端着一个塑料口缸喝水。刚喝一口,水在嘴里还没咽下去,突然感到意识趋于丧失。我下意识地左手握紧栏杆,双腿挺着没倒。恍惚中似乎嘴里的水在往下漏。意识就保持到这儿。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就一会儿,也许半小时),我的意识开始恢复,我发现自己还站着,左手还握着栏杆,塑料口缸掉在地上,嘴角上还沾着水。
二、嗅觉、触觉和意识异常
单仓关押时间,我每天炼功发正念,没人来过多干涉。只是在打坐时,感到裸露的小腿和脚底板的皮肤会阵阵刺痛,如被锐器划过。开始时没在意,想着是消业所致。但慢慢感到是随空气进来的东西接触皮肤所致。打坐几十分钟,身体肌肤明显能察觉到这种物质的存在。当感觉到这种气体“淹没”到较低位置时,脚底板有一种类似于针刺、锐器划过、或被高温小颗粒物灼烧的感觉。痛得渗出一层汗。随着淹没高度的上升,衣裤下面的肌肤有紧张、痉挛感。当感觉“淹”到鼻孔时,感觉肺部缩紧。过后咳嗽时,肺内部象是被针刺的感觉,一两次刺痛后,再咳就没那么痛了。有时感到胸部憋闷,背部好象被一股股地“挠抓”。
再后来,感觉空气中有“碱性”、“辛辣”等刺激性成份。我问“包夹”人员,包夹人员都矢口否认空气中释放过什么。几天后,手脚裸露的皮肤变干燥、开裂。时间长了,我裸露的小腿胫前左右,特别是迎风处出现了一片片鱼鳞样黑斑。
晚上入睡前,总能听到门外爆破性的“噗——,噗——”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好象在喷什么。声音较小,怕被人听到似的。因为栅栏门边有一片油渍,我只能头朝里脚朝外睡,加上视力差(高度近视),栅栏门又小,所以无法看清外面的情况。这时如果全身放松,感觉象一层一层的波浪,又象一层一层向上蠕动的虫子,从脚向头部蔓延。如果动一动,就感到蔓延到的区域好沉好沉。当涌到头部时,意识就有些模糊了。
此后一段时间,夜里常被脚背、趾缝刀割般的刺痛痛醒,与打坐时脚底板的感觉差不多。同时,空气中有辛辣味,身上则温乎乎的。为此,我曾经向当班警察和副监区长反映过,没有回音。相反,还越来越严重。
三、胃部异常
“单仓关押”期间不能自己打饭,都得由“包夹人员”去代打。那段时间,吃过饭,我往地上一坐就昏昏欲睡,伴有流涎。有时手脚发颤,相应脉搏加快(估计超过100次/分),如果进行催吐,症状就消失。有时吃完饭后加点菜,问题更严重。吃下去后,腹胀、恶心,非得吐完后才得以缓解。即使吐了,如果没吐完,腹胀、腹泻,身体仍然不适。
在多次要求自己打饭被拒后,我进行了绝食抗争。绝食三天后,监狱方安排了家人与我会面。家人走后,我被带到监狱教育科会谈室。里面有穿便装的一群人,有录音的,有做笔录的。其中有一个三四十岁戴眼镜的男人插话,问了我一个精神神经学的问题,问我感知觉有否变化。我有些奇怪,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绝食抗争后一段时间,饭菜还正常。过一段时间,身体有所恢复后,上述问题又出现了,我看说了也没用,也不再说了。每次包夹人员打来饭菜,我先拿开水冲洗三道,然后再吃。没盐味就去监狱商店买点咸菜来补充。还好,他们没有阻止我“洗菜”,也没阻止我买咸菜。这样做了一段时间后,我试着不再“洗菜”,发现饭菜中的问题少了,偶尔几次有反应,我就催吐。吐过之后就正常了。
四、一些综合异常
身体恢复些后,折腾人的事又开始了。除了已有的,一段时间,明显感到空气中有一种新东西,空气过来,皮肤感到阴凉、冰沉,灼痛。拂过下半身时,总是感到阴湿,但手摸上去却是干的。在这些东西的反复侵害下,一段时间后感觉开始麻木。下肢的位置觉,皮肤的感觉、对肌肉的控制能力、平衡能力都有减退。跑步的时候,还伴有小腹部紧坠感、胸部憋闷感。
之后一段时间,感觉空气中伴有异样的“酸”。早中餐后,犯人出工去了,我打坐两小时左右。感觉自己好像被“淹”在那种氛围中,感到胃壁被溶解变薄,要出血似的。后来,我利用早餐后洗漱上厕所的时间接杯开水,添点冷水,兑成八百到九百毫升温水,分三次喝下去,每喝一次后去吐一次。第一次吐出的极酸,到吐第三次,吐出的东西才是接近正常的含食物的淡酸型呕吐物。胃部难受才能减轻。每天这样吐。后来我想,他们要是断了我的温水,我的身体可能被迫害的崩溃了。
因为这些迫害,我曾经三次绝食。第一次、第二次绝食前,都有几次在夜间被呛醒并猛然坐起。伴随着窒息和憋闷感。心悸,喘不上气来,甚至濒死的感觉。有一次因感到象被粉尘呛醒,要求通知值班警察带我出去检查身体,并说了“有人呛人使坏”。一个包夹人员冲进来后,用被子蒙住我的头大叫“哪有粉尘?”他全身肌肉紧绷,但他并没有把力量全加在我的头上,好像只是显示一下而已。过一会儿后,他出去拿新囚服让我换。我换上了一件自己的内衣,然后背对栅栏门打坐立掌发正念。一直到天亮,我都在打坐发正念,一动未动。空气中让人难受东西并未减少,但我窒息、心悸的反应慢慢缓和下来了。天蒙蒙亮,那个包夹人员到门边喊了我几声,我没答应。他就在自言自语,“是不是死了?”
第二次绝食前的感受和第一次绝食前差不多。其中有一次,当我坐起来的时候,鲜血马上从鼻孔流了出来,掉了几滴后,又自行止住了。入狱前,我的身体很好,心脏很健康。单仓关押期间才出现异常。
第二次绝食期间,监狱教育科李姓科长来看过我。交谈过后,他留了一句:“狱方会保障你的生命安全。”
第二次恢复进食一段时间后,各种异样的感觉又有了,只是没再被呛醒过。
五、听觉异常
因我持续反映没有正常呼吸的空气,并只要求解决这个问题,狱方同意给我换个地方,并征求对更换地点的要求。我说不管在哪儿,都要求能正常呼吸的空气。
他们给我换到另一处继续单仓关押。有一天正打坐,刚听到栏杆外“噗”的一声,靠外(栏杆)一侧的右耳一下就尖锐地鸣叫起来,象要炸了一样,心里很难受、烦躁,过一会儿,打完坐起来,我用杯子里剩余的一点温水,用手蘸了滴入耳中,再把水控出来,耳鸣一下就减轻了。在重复滴洗几次后,耳朵恢复了平时状态。
没过几天,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但是感觉进入耳朵的东西比第一次多。用水滴洗后,没有第一回那么明显的效果,两天以后,耳鸣才有所减轻。
六、药物迫害
在狱中,我常见到犯人互相用药物伤害对方,但是对于我个人,我始终未搞清他们的迫害手段。出于职业的敏感,我将受害过程中的具体身心反应写下来曝光,希望能给未来的追查过程提供一些线索。我估计,他们使用的药物大体上是两类。感觉嗜睡、流涎的应该是传统的抗精神病药。而感到烦躁、心悸、心律快、头胀、恶心的可能是升压类药物。
二零一二年八月十三日,我被关押在看守所,第二天上午要在昆明市中级法院开庭,早晨四点多,我被安排值夜班,曾突然感到站不稳,身体晃,眼前一片黑,只能看到自己的瞳孔。当时脉搏可能为每分钟一百多次。过了一会儿,眼睛可以视物,身体能活动,但腹中绞痛,腹泻,象虚脱了一般。天亮后才感觉恢复正常。
从这情况看,利用药物摧残大法弟子的情况,可能不止在监狱。
七、后遗症
两年的狱中折磨,在我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刚出来时,嗅觉减退。别人能闻到的花香、淡香我闻不到,更无法分别。即使到现在,空气中有灰尘或其它我觉得能引起我异常感受的东西,我还是很敏感,但别人却不敏感。我还经常感到憋闷。
我的肢体反应也有问题。肢体特别是下肢有紧绷感,快走或跑步时,双腿位置的感觉减退,对肌肉用力大小的把控力、平衡能力都减退。如站在较窄处要配合搬点东西,却把握不住身体平衡,腰背象要断了一般,不如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走、跑时也是紧绷的,还象坠着重物一般。